雨水落在她的掌心,清清涼涼,像碎掉的玉。
她就那么靜靜地站著,微垂著眼簾,看著雨水打濕自己的指尖。
一身白色的風衣,襯得她身形愈發清瘦,那張總是帶著幾分疏離感的側臉,在迷蒙的雨幕中,竟顯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溫婉與易碎感。
畫面美得像一幅江南水墨畫。
不遠處,跑到屋檐下躲雨的傅七和傅三,一時都看呆了。
女傭見楚綿喜歡看雨,便轉身快步回了別墅。
片刻后,拿著一件斗篷走了出來,輕柔地披在楚綿身上。
那是一件粉紫色的羊絨斗篷,顏色柔和,款式雅致。
楚綿看到斗篷的顏色,清冷的眸子里閃過詫異。
女傭看出了她的心思,笑著解釋道:“二爺早就讓人在二樓的臥室里,為您準備好了四季的衣物,這些顏色和款式,都是二爺親自挑選的,說是按照您的喜好來的。”
楚綿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地撞了一下。
她點了點頭,輕聲道了句“謝謝”。
女傭為她捧上一杯剛溫好的熱茶,楚綿接過來,捧在手心,感受著那股暖意順著指尖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抿了一口,茶香清冽,回味甘甜。
就在這時,院外傳來汽車引擎熄火的聲音。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輛黑色的賓利緩緩停下。
車門打開,傅靳年那挺拔修長的身影,從車上走了下來。
周勤撐著一把巨大的黑傘,快步跟在他身后。
兩人一前一后,穿過雨幕,走進花園。
傅靳年的目光,第一時間就鎖定在了涼亭里那道纖細的身影上。
他走到楚綿身邊,看著她身上那件粉紫色的斗篷,和她被雨水微微打濕的發梢,那雙總是深不見底的黑眸此刻透著柔和。
“怎么還在亭子里?”
他的聲音比這春雨還要沉:“有點冷。”
楚綿搖了搖頭,將手中的熱茶遞到他面前:“不冷,公司的事,都忙完了?”
傅靳年接過茶杯,卻沒有喝。
他看著她,沉聲道:“會議結束后,閔祥玉安插在傅氏的那些人,貪污受賄、挪用公款、泄露商業機密,所有罪證,周勤已經一并打包,交給了檢察院。”
“至于閔祥玉,我把她送到康安療養院了。”
楚綿聞,握著茶杯的手指微微一頓。
以傅靳年的性格,一旦把人送去那里,就意味著閔祥玉這輩子,都別想再出來了。
她沒有評價什么,只是點了點頭,轉頭看向亭外那片被雨水沖刷得愈發青翠的草坪,輕聲說:“這場雨下得很好,正適合聽雨飲茶。”
“嗯。”
傅靳年應了一聲,當即對旁邊的女傭吩咐道:“再去準備一個火盆過來。”
女傭領命而去。
傅靳年和楚綿在涼亭的長凳上并肩坐下。
他將茶杯放回小火爐上溫著,然后伸手,從鐵網上夾起一個烤得表皮焦香、內里軟糯的紅薯,細心地剝去外皮,遞到了楚綿面前。
楚綿接過,熱乎乎的溫度熨帖著掌心。
她咬了一口,香甜軟糯。
不遠處的屋檐下,周勤、傅三、傅七三人靜靜地站著,看著涼亭里的那一幕。
雨幕如簾。
男人沉穩如山,女人清冷如月。
一個火爐,兩杯熱茶,一個烤紅薯。
明明是最簡單的場景,卻透著一種歲月靜好的安寧與默契。
實在是,郎才女貌,賞心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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