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陡然轉冷:“還是說,你覺得沒有我,你也能在京城活得很好?”
這句威脅,讓謝安月瞬間白了臉。
她知道溫硯塵是個什么樣的瘋子。
她不敢忤逆他。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
華夏醫院。
謝安月化了精致的妝,提著一個名牌果籃,踩著高跟鞋,一步步走向病房。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心跳得快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
她站在病房門口,深吸一口氣,剛要推門,門就從里面被拉開了。
是傅家的管家邢鯤。
邢鯤看到她,面無表情地問:“謝小姐?”
謝安月勉強擠出一個笑:“我……我聽說蘊哥哥醒了,來看看他。”
邢鯤沒有讓開,只是淡淡地看著她。
病房里,傳來了閔祥玉不悅的聲音:“她來做什么?”
閔祥玉對謝安月同樣沒有好感。
自己的孫子就是被謝安月這個女人迷了心竅,才會做出那么多沒腦子的舔狗行為。
后來謝安月拋棄傅蘊,轉頭就跟了溫硯塵,閔祥玉更是把“水性楊花”四個字直接貼在了謝安月的腦門上。
謝安月攥緊了手里的果籃提手,硬著頭皮往里看。
只一眼,她整個人就僵住了。
病床上,那個她以為會一直昏迷下去的男人,真的醒了。
傅蘊正靠在床頭,身上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頭發理得很短,顯得臉部輪廓更加分明。
他瘦了很多,臉色也還帶著病態的蒼白,但那雙眼睛,確實是睜開的。
此刻,他正低著頭,由護工喂著,一口一口乖乖地吃著早餐粥。
那畫面,安靜又透著詭異。
謝安月嚇得臉都白了。
他真的醒了!
他會不會已經想起了所有事?
他會不會告訴傅家人,那場車禍是她和溫硯塵干的?
巨大的恐懼攫住了她的心臟,腦子里一片空白,唯一的念頭就是逃!
謝安月轉身就想跑。
“安月?”
一道有些虛弱,卻又帶著巨大驚喜的嗓音,從病房里傳了出來。
謝安月腳步頓住,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僵硬地回過頭。
只見病床上的傅蘊抬起了頭。
他看到了門口的謝安月,那雙原本有些呆滯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像是黑夜里被點燃的星火。
他臉上露出一個燦爛得有些傻氣的笑容。
謝安月愣住了。
這……
這是什么情況?
他看她的眼神里,沒有恨意,沒有憤怒,只有純粹的、毫不掩飾的欣喜和思念。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傅蘊卻突然掀開被子,掙扎著從床上下來。
他的身體還很虛弱,動作踉踉蹌蹌,護工和閔祥玉都嚇了一跳。
“蘊兒,你做什么!”
“傅少爺,您不能下床!”
可傅蘊根本不聽,他的眼睛里只有門口的謝安月。
他像個跌跌撞撞的孩子,朝著他的目標跑去,然后,在謝安月錯愕的目光中,一把將她死死抱住。
“安月!”
他的聲音里帶著哭腔,充滿了失而復得的狂喜。
“真的是你!你來看我了!我好想你啊,安月,我真的好想你……”
他把臉埋在她的頸窩,像一只找到了主人、瘋狂撒嬌的小狗,用力地蹭著。
謝安月被他抱得一個趔趄,整個人都懵了。
她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感受到他身體因為激動而傳來的顫抖。
一切都那么真實。
可……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蘊這是……
傻了?
就在這時,病房門再度被推開。
楚綿和傅靳年一起出現在門口。
他們剛到,就聽到了傅蘊那聲飽含深情的呼喊。
傅靳年一身黑色高定西裝,身材挺拔,面容冷峻,強大的氣場讓周圍的空氣都凝滯了幾分。
他看到病房里的情形,深邃的眼眸只是微微動了一下。
楚綿站在他身側,神情清冷。
因為早就知道傅蘊對謝安月愛得有多卑微,所以對于他這舔狗的行為,兩人并不算意外。
可眼前這一幕,還是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傅蘊整個人都掛在謝安月身上,神態、動作,都像個心智不全的孩子,臉上是那種毫無雜質、純粹到近乎愚蠢的快樂。
這根本不是他們認識的那個傅蘊。
謝安月被他抱著,一臉茫然和驚恐,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表情精彩至極。
整個病房,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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