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族老猛地抬頭,眼中充滿了驚恐。
剛剛云見月血戰楚凌風不要命的樣子,他清晰的看在眼里。
一個對自己都可以恨的下心的人,可想而至,對招惹了她的人,該是如何的心狠手辣。
其他蕭家人也嚇得大氣不敢出,冷汗浸透衣襟。
“云宗主饒命,云宗主饒命啊!是老朽有眼無珠,老朽嘴賤,求您大人有大量,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族老磕頭如搗蒜,額頭瞬間一片血肉模糊。
云見月卻仿佛沒有聽到他的求饒,只是冷冷地道:“既然有眼無珠,不識恩義,不辨是非,那這雙眼睛留著也是無用。”
話音落下的瞬間,根本沒人看清她是如何動作的,只見兩道凝練到極致的寒煞之氣一閃而逝。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那族老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猛地捂住雙眼,殷紅的鮮血從他的指縫中洶涌而出,他痛苦地在地上瘋狂翻滾、哀嚎,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蕭家人被這狠辣果決、毫不留情的手段嚇得魂飛魄散,不少人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更有甚者直接尿了褲子。
云見月目光再次掃過在場面如死灰的人群,聲音依舊平淡:“現在,還有誰有異議?”
所有人瘋狂搖頭,生怕慢了一點就會成為下一個被清算的對象。
“既然沒有,”云見月淡淡道,“那便把星辰的名字,從蕭家族譜上劃去吧。”
蕭老爺子聞,如遭雷擊,再也顧不得顏面和其他,老淚縱橫地哀求道:
“云宗主,萬萬不可啊!星塵他是我蕭家血脈,是老夫嫡長子留下的唯一骨血啊,老夫知錯了,求您再給蕭家一個機會,老夫發誓,從今往后定將星塵視若眼珠,傾全族之力培養他,絕不再讓他受半分委屈,求您了!”
云見月冷漠地看著他,眼神沒有半分動搖。
“本尊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通知。”
在她那強大無比的威壓和剛剛那血淋淋的威懾下,蕭老爺子所有哀求的話都被堵了回去。
他身體佝僂,卻不得不屈辱地吩咐道:“…去…去取族譜來…”
在族老戰戰兢兢的見證下,蕭老爺子顫抖著手,親自執筆,在那象征著家族傳承的厚重族譜上,找到了“蕭星塵”三個字。
然后,那支筆仿佛有千鈞重,他咬著牙,帶著無比的悔恨與屈辱,用濃墨,狠狠地、決絕地劃了下去。
每劃一筆,都像割在他心上。
云見月看著這一切完成,才冷聲道:“從此,蕭星塵的榮辱、生死、道途,皆與你們蕭家,再無任何瓜葛。你們蕭家的興衰,也再與他無關。”
她拉起蕭星塵的小手,對虞青焰微微頷首,轉身便欲離去。
“等等!”就在這時,蘇心瑤強撐著虛弱的身體,跑過來,一把抓住云見月的衣袖。
“干嘛?”云見月停下腳步,冷眼看著她。
蘇心瑤喘著氣,語氣卻異常堅持,“我…我因為不肯幫楚凌風一起對付你,差點被他殺了,你難道不應該對我負責嗎?”
云見月:“”這是什么邏輯?
“是楚凌風要殺你,與我何干?”
“怎么無關?”蘇心瑤理直氣壯,“一切都是因你而起。我不管,你必須負責治療好我的丹田,在沒有徹底治好我之前,你去哪兒我就跟到哪兒,纏定你了。”
自從被青璃所救,被她化成蛇形帶著來到蕭家,為云見月澄清清白。
蘇心瑤便意識到,赫赫有名的長春堂或許就是玄天宗的產業。
這么一個天大的機緣和救命稻草在眼前,她絕不能錯過。
無論如何,都要先死死綁住云見月。
云見月懶得跟她多做糾纏,甩開她的手,一把抱起蕭星塵,對虞青焰道:“走了。”
她身形一動,便化作一道流光御空而起。
虞青焰毫不猶豫地緊隨其后。
蘇心瑤大急,她的丹田傷勢極重,修為已跌至金丹,若不能及時修補,修為還會繼續下跌。
眼看著云見月和虞青焰就要飛遠,她目光一掃,看到旁邊巨大的青蛇正要騰空。
她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和勇氣,不管不顧地跑過去,奮力一跳,緊緊抱住了青璃冰涼的蛇身,整個人趴伏在巨大的蛇軀上,沖著天空大喊:“云見月,我跟定你了,你別想甩掉我。”
青璃:“”她冰冷的豎瞳閃過一絲無奈,但終究沒有把蘇心瑤甩下去。
下方的林思思見狀,趕忙御劍追了上去,焦急地喊道:“瑤瑤,你抱緊點,小心別掉下來。”
蘇擎天在下方面色大變,急得捶胸頓足:“瑤兒,我的傻女兒,那云見月性子冷硬得像冰塊一樣,她會欺負你的,你怎么還上趕子往她跟前湊啊。”
蘇心瑤趴在高速飛行的蛇背上,強勁的氣流吹得她幾乎睜不開眼,她緊緊閉著眼,死死抱住蛇身,裝作什么都沒聽見。
林凌之也是眉頭緊鎖,滿臉擔憂,“思思,照顧好瑤兒,若是云見月欺負你們,你第一時間給爹爹和宗主傳訊。”
天空之中,云見月聽著身后風中傳來的隱約呼喊,余光瞄到那個趴在蛇背上耍賴的麻煩精,嘴角幾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這甩不掉的牛皮糖,看來是沾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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