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身受重傷,此刻更是搖搖欲墜,眼看就要被天雷劈得魂飛魄散。
“風兒!”幾道身影疾馳而來,為首的正是青云劍宗宗主,楚凌風的爹。
他見狀大驚,趕忙掏出一枚丹藥塞進楚凌風嘴里,同時祭出本命劍,硬生生替楚凌風擋下了最后一道天雷。
雷劫散去,楚凌風渾身一軟,徹底昏死過去,氣息微弱極了,但眉心處的靈力波動,卻已踏入煉虛境。
青云劍宗眾人不敢耽擱,抱起楚凌風,迅速消失在天際。
天地間,再次恢復平靜,卻透著一股死寂的詭異。
虞青焰沒有離開,他守在石碑旁,看著大地反復震動,看著石碑上的符文從血紅褪回金光,又從金光染成血紅,周而復始。
時間一點點流逝,從天亮到天黑,又從天黑到天亮。
三天三夜過去,石碑上的符文總共經歷了七七四十九次變色。
當第四十九次血色蔓延時,那些符文再也沒有褪去,徹底定格成了鮮血般的紅。
石碑上屬于云見月的氣息,也變得越來越微弱,幾乎要消散不見。
虞青焰指尖劃過那些滾燙的紅色符文,喉結滾動了一下,低聲喚道:“云見月”
話音未落,石碑突然爆發出刺眼的紅光。
一股無法抗拒的吸力從石碑中傳來,虞青焰只覺得眼前一黑,身體竟不受控制地被那紅光吞噬。
紅光散去,虞青焰和鎮界石碑消失在原地。
就在虞青焰于墜龍淵面臨巨變之時,遠在玄天宗的青璃,也正被瑣事纏身。
這三天的長春堂,總透著一股低氣壓。
青璃心不在焉地售完當日份額的丹藥后,便立刻關門,一刻也不多留地返回玄天宗。
宗門內低迷的氣氛和孩子們強忍悲慟的模樣,讓她都提不起興致。
偏偏在這時,郁長林的女兒郁姝,每日變著法子地糾纏她。
今日裝傻充愣,明日噓寒問暖,種種刻意賣弄的癡憨姿態,只讓青璃覺得聒噪又可笑。
她始終冷著一張臉,連眼皮都懶得掀一下。
直到這天,郁姝手里舉著兩串紅彤彤的糖葫蘆,蹦跳著湊到柜臺前,揚起一張自認為甜美無害的小臉,聲音刻意放得又軟又糯:“漂亮姐姐,姝兒給你帶了糖葫蘆,可甜可好吃了呢!喏,這串給你!”
青璃的目光透過輕紗落在那串糖葫蘆上,微微一頓。
五個小家伙強撐著做事的小身影在她眼前晃過……
或許……一串糖葫蘆能讓他們開心點?
這個念頭一起,便再也壓不下去。
她看也沒看郁姝,毫不客氣地抬手一指門外:“出去。”
“什……”郁姝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青璃一揮袖,一道靈力襲來,直接將郁姝丟了出去。
隨即青璃“啪”地合上門,落鎖,動作一氣呵成。
郁姝舉著糖葫蘆,呆呆地站在緊閉的店門外,臉上的笑容徹底凍僵了。
整整三天,她放下身段,使出渾身解數來討好這個女人,結果對方一直拉拉個臉,一次好臉色都沒給過。
她那些百試百靈討人喜歡的招數,在這個女人面前竟全然無效。
不過是個給人看鋪子的臭掌柜,居然敢如此給她臉色看。
要不是爹爹千叮萬囑,絕不能得罪長春堂的人,她早就……
壓抑了三天的怒火、委屈和驕縱脾氣在這一刻猛地竄了上來,她也顧不得裝什么天真可愛了,用近乎訓斥下人的口吻尖聲道:“我在跟你說話,你聾了嗎?”
青璃的腳步頓住了。
她緩緩地轉過身。
輕紗覆眼,旁人看不見她的目光,但郁姝卻清晰地感覺到,兩道陰冷得如同毒蛇信子般的視線,實質般地釘在了自己身上。
郁姝嚇得渾身一哆嗦,手里的兩串糖葫蘆“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滾——”
一個字,冰冷刺骨。
郁姝臉色煞白,轉身,一頭沖進了掛著“長春堂·一號分店”招牌的店鋪里。
“爹爹,嗚嗚嗚……”她撲進郁長林懷里,哭訴,“我再也不要去討好那個臭掌柜了,她每天都對我冷著臉,剛才還讓我滾,嗚嗚嗚……”
郁長林看著寶貝女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若是放在以往,誰欺辱他的女兒,他早就讓對方付出代價了。
可如今……
想到紫金元嬰丹,想到兒子破碎的丹田,想到藥仙閣如今已是別人的分號
所有的怒火都被現實硬生生壓了下去。
“姝兒乖,不哭不哭,許是青璃掌柜今日心情不佳。爹爹去找她說說,你就在店里乖乖等著,千萬別再出去了。”
安撫好女兒,郁長林走出店鋪,恰好看到青璃從一個小販手里接過五串紅艷艷的糖葫蘆,仔細收入儲物袋。
她身形一閃,便御空而起。
郁長林猶豫了一瞬,一咬牙,也悄然騰空,隱匿著氣息,遠遠跟了上去。
這青璃一直神出鬼沒,他到要看看她究竟住在哪。
若能知曉她的住處,或許就能見到三小姐了,屆時直接去討好三小姐,也好過讓姝兒日日去碰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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