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身邊還在哭的師弟師妹,鹿聞聲深吸一口氣,臉上努力擠出一個安撫的笑容,“別哭了,師尊會沒事的。”
江迷霧抬起淚眼朦朧的大眼睛,抽噎著反駁:“二師兄騙人,師尊身上全都是血窟窿,我們又沒有丹藥,她怎么可能好。”
“師兄什么時候騙過你?”鹿聞聲蹲下身,認真地看著江迷霧的眼睛。
江迷霧看著二師兄篤定的眼神,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二師兄雖然話不多,但從不騙人。
“那不就好了?”鹿聞聲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保證,師尊她明天一定會痊愈,現在,咱們先把師尊送回她的寢殿,讓她好好休息,好不好?”
他的話像是有種奇異的魔力,讓江迷霧和蘇渺渺的哭聲漸漸小了下去,眼中重新燃起了一絲微弱的希望。
晨光熹微,透過窗欞,灑在云見月臉上。
云見月纖長濃密的睫毛,極其輕微地顫動了幾下。
意識回籠,沒有預想中的劇痛或虛弱,反而是一種久違的舒服。
仿佛每一個細胞充滿了生機勃勃的力量。
“唔……”云見月忍不住舒服地喟嘆一聲,像只慵懶的貓,舒展著四肢,在寬大的紫檀木床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這一覺睡得可真沉……”她迷迷糊糊地想,感覺像是睡過了幾個世紀那么踏實,連個夢都沒有。
下一秒,伸懶腰的動作猛地僵住。
昨天
云見月“唰”地一下坐起身,下意識地摸向身體。
昨天被藤蔓倒刺貫穿,今天怎么一點疼痛都沒有?
她一把撩開衣服。
映入眼簾的,是平坦光滑的皮膚,別說猙獰可怖的傷疤,就連一絲一毫被利器劃過的紅痕都找不到,仿佛昨天那場戰斗,那些深可見骨的傷口,都只是她臆想出來的。
“這怎么可能?”
“就算傷勢能好,那么重的傷,怎么可能連個疤都不留?我到底昏迷了多久?”
她不會是昏睡了十天半個月,甚至更久吧?所以傷勢才完全好轉。
孩子們怎么樣了?
楚凌風那個人渣有沒有去而復返?
想到這些,云見月也顧不上自己了,翻身就要下床。
就在這時,寢殿厚重的木門,傳來“吱呀”一聲。
云見月倏地回頭。
只見門縫處,幾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正小心翼翼地往里窺探。
對上她的目光,那幾雙眼睛有驚喜,有忐忑,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怯意。
是她的五個小團子。
云見月心頭一軟,那些紛亂的思緒和不安,被一股暖流沖淡了下去。
她露出一抹溫柔的笑,聲音也放得極柔:“都趴在門口做什么?進來吧。”
房門“吱呀”一聲推開。
江迷霧和蘇渺渺歡快地“噔噔噔”沖了進來,撲到床前。
兩雙清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
“哇!師尊真的活過來了。”蘇渺渺小臉上滿是驚奇,奶聲奶氣道,“二師兄沒騙人,師尊真的沒事啦。”
江迷霧也用力點頭,大眼睛亮晶晶的,看向云見月的眼神,依賴和信任比昨天又多了幾分。
蕭星塵、鹿聞聲和郁仙跟在后面,步伐明顯沉穩許多。
他們走到床前幾步遠的地方停下,看了云見月一眼又垂下眸子。
云見月揉了揉江迷霧有些蓬松的發頂,又捏了捏蘇渺渺軟乎乎的小臉蛋。
小家伙們對她的親近不再像最初那樣僵硬恐懼了,這是個好兆頭。
做完這些,她才抬眸,目光落在鹿聞聲臉上,“聞聲,你是怎么知道為師會沒事的?”
畢竟,她傷的可不輕。
鹿聞聲清瘦的小身板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他垂下眼簾,避開云見月的目光,努力維持著聲音的平淡,“徒兒只是猜測,師尊吉人天相,定能逢兇化吉。”
云見月挑了挑眉,小家伙藏得還挺深。
她自動將身體奇跡般的恢復速度歸結到了那位神秘“炎老”的功勞上。
大概是什么上古秘法或者殘魂的特殊能力吧?
反正修真界的雞啊蘑菇啊都邪門得很,能救命就行,管那炎老頭是怎么運作的。
“罷了。”云見月擺擺手,不再追問,轉而問道,“為師睡了多久?感覺像是過了很久。”
“師尊睡了一整夜,現在是第二天上午了。”江迷霧搶著回答,大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云見月,似乎在等待表揚。
云見月被他這積極的小模樣逗樂了,不吝嗇地給了他一個贊許的笑容:“嗯,阿霧真細心。”
這兩天的“投喂”和“護犢子”總算沒白費功夫。
至少,這兩個最小的,已經開始向她敞開心扉了。
目光掃過五個小家伙,雖然面色比昨天紅潤了些,但依舊顯得單薄,尤其是郁仙,小臉還是沒什么血色。
想到廚房里那空空如也的米缸和櫥柜,還有渺渺餓到啃樹皮的經歷,云見月心中那點作為幼師的“養崽”責任感瞬間爆棚。
她掀開被子,利落地下了床。
“走,今天為師帶你們出宗門,大采購去!咱們廚房里,也該添置些米面糧油、肉蛋菜蔬了,以后,為師保證,再也不會讓你們餓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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