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下,幾家人撅著屁股挖坑填土。
京城就這么大,事瞞不住人,這幾家撅著屁股干活立馬就引來了無數好事的人。
他們想看看貴夫人會不會干活。
結果,他們失望了!
茹慈會干活,不但會做,她還能做得很好。
因為她在長安就種土豆,種花生,還會用連枷脫麥粒。
消息傳到了宮里,張皇后立刻派小老虎出宮。
現在的小老虎正舉著傘給茹慈遮陽,傘是皇后賞賜的,如今的小老虎就代表皇后,代表皇室!
好事的人覺得不好笑了,甚至有點嫉妒。
“大哥,辛苦了!”
小老虎看著揮汗如雨的茹慈滿是心疼,聞輕聲道:
“再忍忍,那邊我已經安排了,要不了多久就會有更多人的參與來!”
京城的混混出動了!
這群無事的人沒腦子,京城發生了這么大事情自然少不了他們。
這群人惡心,但又沒有人愿意得罪這幫子人。
“呦,劉員外,今兒掃大街你去了么?”
“滾!”
“哎呦,那就是沒去,嘖嘖,你這么大的一個家,城外幾十畝地,鋪路這件大事你都不去啊,嘖嘖,怪不得沒孫子呢!”
“滾啊!”
道德綁架一旦開始就不會結束。
反正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不去做我就說你,要想我不說你,你去干啊?
“呦,李秀才,皇帝迎接大勝的將士,你不去幫忙?”
大明的好多讀書人和文官都有一個不好的習慣。
他們喜歡以“訕君賣直”的方式,通過批評某個事,和某些人來彰顯自身德行。
這個風一吹起來,就停不下去。
貢院的學子挽起長袖去干活了,他們這群人身體弱,才干一會都累的不行,于是他們開始動腦子……
“楊大人,你是掃街……不,你是御史,你拿的是朝廷俸祿……”
風波起,一下子吹到了戶部和工部。
灑水凈街,黃土墊道該是衙門的事情,衙門為什么不做?
一名老者在落日的余暉下走到了茹慈的身邊,看了一眼茹慈后輕聲道:
“余茹氏,好手段,好心機,全京城就你余家明事理,我等皆是不明事理之人!”
茹慈抬起頭,笑道:“余家沒要挾任何人!”
“不,你余家踩在了所有人的肩膀上!”
茹慈再次笑了笑,輕聲道:
“愚婦只想讓當家回來的時候能風風光光!”
“哼,聽說你的祖上是忠誠伯茹瑺,你也是忠臣之后.....”
老者誅心后要走,茹慈卻沒打算放過他,直起腰桿道:
“大人,欺負我婦道人家不算本事,有什么事等我的男人你去跟他說!”
戶部侍郎聞身子一僵。
都說余令性如烈火,這茹慈也好不到哪里去,一點虧都不愿意吃。
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戶部有錢了,工部也有錢了,朱由校突然發現自已一分錢沒出,事竟然要做成了!
原來官員也怕被人說啊!
“他們有錢了?”
代替魏忠賢職責,保護皇帝的方正化道:
“萬歲爺,幾位大人怕耽誤陛下親迎,變賣首飾湊了三千兩銀子!”
“變賣?湊了?三千兩?”
朱由校心里不是個滋味,唯一值得寬慰的是事情做好了!
“讓錦衣衛派人去通州,告訴魏忠賢不必趕回來了!”
“是!”
通州離京城不遠,在信使的加急下魏忠賢得到了消息,如此,他也不著急了!
早出發的高起潛已經在通州停留了三日。
這三日他不是什么都沒干,這三日他已經把那些金銀玉器發賣成了銀錢。
大戶不是說玉佛是他們的么,現在玉佛去了別家,找他們要去吧!
大軍回京的消息一日一報,通州的官員的越來越多。
不是他們想來,而是余令走的時候帶的人太多。
東林人來迎接左光斗錢謙益,浙黨來迎接劉廷元余令,自詡清流的另一派來迎接溫體仁。
京師大營的張之極也帶來了三千人馬,他們要“護送”御馬四衛進京。
張之極這么做沒問題,這是京師大營的權力。
除了護送,張之極另一個目的是想看看肖五,如果有可能看看能不能接觸一下,試探一下。
余令下船了,這次沒吐,但是下船那一刻余令還是左搖右晃。
余令只覺得土地好像也在顛簸。
“余大人!”
余令看了一眼魏忠賢,笑道:“別跟我說話,我受不了了,我現在只想躺著!”
“快快,這是暈船了!”
望著東倒西歪下船,腳步踉蹌的御馬四衛,邊上的京師大營忍不住笑了起來,怎么能弱成這個樣子呢?
肖五下船了,張之極忍不住看了過去。
魏忠賢也看到了肖五,想了想,他親自走了過去。
“肖大人暈么?”
“不暈!”
“可否說幾句話?”
“說!”
“三日之后進京,萬歲爺會親自迎接大軍,大人那時候千萬不能喊小木匠!”
眉眼很寬的肖五瞇起了眼。
想著自已才學的,如何高傲的看人技巧,肖五微微抬起了下巴,看向了魏忠賢。
“你在教我做事?”
魏忠賢覺得自已怎么會和肖五商量這個問題,這事應該讓余令來啊,自已費什么勁啊!
“算了,我去找余大人吧!”
“不是,你什么意思,你看不起我對不對,你覺得我聽不懂對不對,你跑什么,心虛的了對不對?”
“你為什么不說話,心虛了是么?”
魏忠賢真想罵人,這肖五就是牛皮糖,真是惡心人。
遠處的張之極愣住了,因為他發現肖五在追魏忠賢,魏忠賢跑起來的樣子很狼狽。
“一定是他,錯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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