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府衛潮河川守備滿桂拜見余督師!”
望著眼前人余令愣住了,肖五也愣住了。
不是這個人長得跟人不一樣,而是這個人和如意好像!
兩人都有著很明顯的草原人特征。
這個特征很明顯,眼前的滿桂和如意都有很明顯的內眥贅皮。
眼睛看起來不大,也就是眾人口中的瞇瞇眼!
這不是什么歧視。
這種眼部結構是老天爺造就的,因為草原的風沙大,在多年的進化中,這樣的眼睛有助于減少風沙刺激。
除了眼睛一樣,他和如意的個頭也差不多。
兩人個子都是高大類型的,高大?粗壯且結實,可四肢卻相對較短。
再加上茂密的毛毛,嚇人的絡腮胡須,乍眼一看就真的很像。
最大的區別就是滿桂年紀大,如意年紀小。
“宣府衛總旗滿桂拜見余督師!”
“哪個滿?”
“滿意的滿!”
“哪個桂?”
“折桂的桂!”
余令知道沒錯了,自已又見到了一個青史留名的人,抬起頭看著滿桂審視道:
“你是宣府衛潮河川守備,滿桂我問你,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回兗州府嶧縣省親!”
余令看了看呈現上來的腰牌,點了點頭:
“好了,確認你身份了,我再問你,你來找我做什么?”
“想來大人這里借兵,我去拿下嶧縣!”
“要多少人?”
“五百!”
余令聞沉默了片刻,忍不住道:
“守備聽著很厲害,可如今也是不行。
守備對上是游擊、參將,守備不參與戰略決策,而是專注于執行防御任務,手底下沒人!”
滿桂聞咬了咬牙。
他聽懂了,余大人外之意是自已統御不了五百人。
滿桂知道,不是自已不夠武勇,也不是自已軍功不夠,最大的問題就是自已這樣貌。
因為自已不是大明人,所以,才是一個守備。
在入伍后每次參戰,都斬首、截耳不少。
按照軍功,他早就可授任官職,最起碼也是一個參將。
可每次立下戰功之后他都只能拿到賞錢,軍功沒有!
軍功去了哪里,滿桂心里清楚。
自已能當守備也不是軍功夠了,而是在薩爾滸之戰敗了之后被人舉薦上去的。
看似榮耀,實際上誰也不想去。
守備,就是守堡,是最前線。
一旦敵人來犯,若是守住了那就是舉薦之人有識人之明。
若是沒守住死了,那就是白死,沒有人知道你是誰。
所有的根源就是因為自已身上的蒙古人血統。
見滿桂低下頭,余令就知道他在軍中不受待見,想了想后余令輕聲道:
“我來這里滿共就帶了不到七千人!”
滿桂見余大人語氣松動,期待的抬起頭。
“我給你二百人,銀錢一千兩,外加大牢里關押的罪囚,你若是有本事馴服他們,五百人問題不大!”
“多謝大人!”
余令擺擺手,繼續道:“別謝我,我的要求是只能勝,不能輸,這是軍令!”
“大人不怕我有二心?或者是我跑了?”
余令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端起茶碗走到滿桂身邊,隨后把倒好的茶放到滿桂的手里,認真道:
“你是大明人!”
滿桂聞手一抖,端起茶碗一飲而盡,爾后抱拳退出軍帳。
他明白,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馴服罪囚。
走出大門,滿桂直起腰忍不住喃喃道:
“他們都笑我,笑我是韃子,說我是雜胡,說我是雜種,偏偏你說我是大明人!”
滿桂準備去大牢,還沒動身,一壯漢跑了過來。
“你有甲胄么?”
滿桂看著眼前比自已還高一個頭的大漢,搖搖頭:“走的匆忙,沒帶!”
肖五壓低嗓門道:“我有……”
“為什么.....”
“因為我善!”
“好漢子,我若活著回來,請你喝酒!”
“好!”
肖五有兩套盔甲,最好的一套是他身上的那一套。
不好的是他先前的那一套,他本想借給曹鼎蛟。
奈何曹鼎蛟有,是從東廠那里買的,人家曹鼎蛟看不上自已的這套。
身披重甲的滿桂威武的走在街頭。
望著身后還在朝著自已招手的肖大人,他覺得這個漢子不錯,值得深交。
素未謀面,保命的東西都愿意借人,這恩情……
“肖大人,你的恩情我可怎么還啊!”
撫平心中的漣漪,滿桂沖入大牢,隨后吆喝聲響起:
“兄弟們,想活命的看我這里,我這里有活命之法!”
死囚夢十一抬起頭。
“兄弟們,我已經求得恩賞,賊人作亂,凡是跟我去殺敵的,活著回來罪孽全消,死了二十兩安家費!”
夢十一望著那一箱的官銀眼睛里有了光!
“軍爺,怎么個活法?”
“嶧縣有賊人二千,攻下嶧縣或是殺了賊酋就能活,無論你先前干了什么,從此以后全部一筆勾銷!”
“軍爺,你是在前面,還是在后面!”
滿桂笑道:“我自然是第一個,我若不上,你們可以跑!”
夢十一點了點頭:“算我一個!”
“好!”
夢十一想拼一把,拼一把可能不會死,不拼一把一定會死。
因為他把城里某個大戶兒子的子孫根給廢了。
他夢十一被判了個秋后問斬。
因為沒到秋后,茍活到了現在,沒想到白蓮教造反了。
夢十一是真的希望白蓮教手段狠一點,把這些大戶都殺了。
因為這些人沒有一個好人。
滿桂在招人,準備攻打“棗莊”為家人報仇。
余令等人到來的消息也傳播了出去,徐鴻儒也立馬派人壓了過來。
如今的他依舊雄心萬丈。
在他的眼里,朝廷里的人都是酒囊飯袋,楊國盛都被自已殺得落花流水,一個小小的余令算個什么!
“來了,賊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