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會繼續,先前的事情像是沒有發生一樣。
閣臣,六部他們像是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朝會議程。
朝會結束了,朱由校近乎用“逃走”的方式離開這個地方。
“欺天了,欺天啦!”
“魏忠賢,殺了他,殺了他,用他的死告訴所有臣子,我才是皇帝,我才是皇帝,我不是廢物……”
“調錦衣衛,調東廠,給朕查,細細地查.....”
朱由校怒吼著,瘋狂的打砸著面前的一切。
朱由校一直以為這群人會有點底線。
如今看來,這群沒有了,哪怕是黑的,他們也能說成白的。
魏忠賢聞興奮的發抖,他覺得還不夠,這遠遠不夠。
“陛下,葉大人要...要告老回鄉!”
“告老?不不,他怎么能告老呢,他可是三朝元老,是閣老,是先帝爺留給朕的肱骨之臣啊,大明離不開他……”
朱由校自嘲的笑著:“大伴?”
“奴在!”
“擬一道中旨,朕要封葉向高為太傅,朕要把他留在朝堂,朕要他看著,認真的看著,看朕……”
朱由校深吸了一口氣:
“看朕如何滅他們一黨,看看他們德行之下是如何的骯臟不堪……”
今日的朝堂朱由校看到了群臣最無恥的一面。
也看到了他們如何顛倒黑白,如何翻手為云覆手為雨。
朱由校不覺得失望,他覺得斗志昂揚。
口子已經打開了!
他葉閣老把罪責攬在他的身上是他的事情,自已已經有了查下去的理由了,這是自已能讓的事情。
“大伴!”
“奴在!”
“先讓大理寺和刑部辦汪文,記著,東廠不準插手,錦衣衛也不準去,就讓大理寺和刑部去查!”
魏忠賢聞猛地抬起頭:
“萬歲爺,他們是一起的!”
朱由校沒說話,慢慢的走出大殿,靜靜的看了一眼荷花池,扔下一顆石子。
看著那些彩魚朝著水紋處瘋狂的撲去。
“卻為先食蠅頭餌,搖尾鼓唇爭破腮!”
余令此刻也在喂魚,只不過此時的余令是站在金水橋邊上喂魚。
金水橋是統稱,它是由五座橋梁組成。
最中間的御路橋是皇帝走的。
御路橋左右的王公橋,它僅供皇室成員通行;再就是王公橋兩側的品級橋。
余令現在就站在品級橋邊。
此刻的余令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余令就站在橋邊上,在余令的對面就是密密麻麻的文武大臣,目前的情況是誰也不敢先走。
郭鞏不怕,躬身走到余令身邊低聲道:
“大人,需要幫手么?”
“你不怕?”
“我是閹黨啊!”
“滾!”
“好嘞!”
郭鞏一招手,跟他關系好的官員如蒙大赦,走到余令身邊后行禮,然后快步離開。
過了橋,這些人猛地一下放慢了步調,頻頻回頭。
所有人都知道,“大戰”要來了。
當初辛未科的的狀元楊慎就是在這里.....
他在這里帶著翰林院編修王元正、刑科給事中張翀等人,逮著張璁、桂萼等人打群架。
打得張璁他們好一陣子不敢走這里去上朝。
最牛的一次是楊慎他們把這群人追到紫禁城里。
在眾目睽睽之下對這些人進行了圍毆,混戰過后,記地都是打落的官帽、腰帶、緞靴。
如今,余令又來了!
舊事就在眼前,過往歷歷在目,被余令惡心的不行,脾氣火爆的趙南星早就忍不住了,他覺得應該打一架。
“余令,你要讓什么?”
余令咧嘴一下:“來吧,手底見真章!”
“草,干他~~~”
趙南星上了,丁一拉都沒拉住。
一群人就這么朝著余令沖了過去,余令長袖一甩,也撲了過去。
一拳,哎呦一聲,地上立馬就躺一個。
余令摸到他大腿根上狠狠的一扭,在嚎叫聲中,余令揪著眼前這人的衣領子就甩到了金水河里。
官員落水,等侯多時的太監開始救人,直接往河里跳。
場面亂了,看似難解難分,可慘叫聲卻是響個不停。
這群人撲上來就是推搡,抓臉,抓衣領,扯頭發,他們想把余令扳倒。
余令在打,也在被打。
撩陰掌,雙峰貫耳,撩掌大逼斗,鴛鴦腿,直拳擊喉.....
余令是練家子,不抓臉,不撓人,每次出手那真是讓人痛徹心扉。
這一批人年輕,都是神宗三十年到四十七年的進士,正是挨打的好時侯。
趙南星挨了一個撩掌大逼斗后就開始跑。
簡簡單單的一掌,他看到了星星,而且余令是在追著他打!
“余守心,你枉讀圣賢書!”
“是,我沒讀書可以了吧!!”
趙南星落水了,撲通一聲濺起丈許高的水花。
愛笑的黃尊素不笑了,他發現余令朝著他沖來了!
“余令,楊慎雖好,可他的最后的結果是被貶云南永昌衛……”
“黃大人,別說去云南,就算是去瓊州也阻擋不了你要被我打,你不是愛笑么,笑啊,繼續笑啊……”
性子執拗的左光斗怒了。
他認為,官員的行為準則是君子,是“非禮勿,非禮勿動”,要以“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為已任。
如今這……
曹毅均來了,見他還在那里笑,左光斗忍不住道:
“曹毅均,你他娘的是個死人啊,你狗日的不覺這很丟人么,快,去攔住余令,攔不住,老夫要參死你!”
“啊~~~”
曹毅均仰天怒吼,吼聲落罷,他人還是原地不動!
“你倒是上啊!”
“左大人,我的腿不行啊……”
葉向高看著眼前的場景目眥欲裂。
無論多少人前去攻打余令,可余令就偏偏逮著黃尊素往死里打。
黃尊素都要被打死了。
余令像提著死狗一樣將黃尊素拖到金水河,然后甩了進去。
騰出手的余令開始反攻,放倒,掐,然后扔到河里,一氣呵成!
宮里熱鬧了,直殿監的內侍沖了出來,二話不說就往河里跳。
他們要救人,可不敢讓這些人死在河里。
覺得余令不會打他的丁一跑來拉架,挨了一拳后也進了河里。
他才爬起來,臉上就重重地挨了一拳。
抬頭一看,打他的人竟然是曹毅均。
“曹瘸子,你他娘的在干什么~~~”
“啊,我也不知道我在干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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