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奕的奚落,不留情面。
宋安安抓緊背包的帶子,滿臉內疚,試圖解釋。
“戰先生,對不起,我我覺得家里沒事,算著時間是能夠在小滿放學前趕回來的”
“你覺得?”戰奕冷聲打斷,諷刺幾乎凝為實質,“合同里明確寫著,工作時間內需隨時待命,以確保第一時間響應小滿的需求。”
男人頓了兩秒,寒眸瞇起,繼續開炮。
“隨時待命的意思,需要我為你翻譯成要么全天候守在幼兒園門口,要么老老實實待在別墅嗎?說什么你覺得,都是狡辯。呵,果然還是那么不守信用。”
當年甜蜜語跟他說一輩子都不會離開,結果轉頭就消失好幾年。
男人一臉早知如此的表情,是因為她坐過牢,在他眼里本來就品行不端么?
宋安安被他戳了肺管子,臉色瞬間蒼白。
她最怕的就是因為過去被否定現在。
但——飯碗丟就丟了,跟有成見的人辯解再多也沒用,眼下最重要的是確認小滿的情況。
宋安安深吸一口氣,正準備請求先去看看小滿,卻見病房門開了。
許延走出來,對自家總裁恭敬地點點頭,稍加猶豫,還是轉向了宋安安。
“宋小姐,小少爺口渴,指定要讓您進去幫他倒杯水。”
戰奕眉頭微皺,顯然對兒子突然的要求很是不滿,但他終究沒有阻攔。
宋安安如蒙大赦,小心翼翼瞄了眼戰奕的臉色,立刻閃身進了病房。
戰小滿無精打采地靠坐在床頭,面無血色的模樣,讓宋安安內疚更濃。
誰知,下一秒,小包子噌地坐直身體,皺眉質問。
“你怎么又穿這種破破爛爛的衣服?我給你選的哪些呢?你是有什么戀丑癖嗎?”
連珠炮似的挑剔,中氣十足。
這哪像生病頭暈想吐的樣子?
宋安安心底的擔憂瞬間轉成懷疑,眼神也露出幾分探究。
戰小滿話音落地,猛地想起自己還是病號,立刻演技蹩腳地“哎呦”一聲,小身子歪歪地靠進枕頭,還夸張地喘了兩口氣。
“還不拿水給我?”
宋安安頭頂飄過一串省略號,卻沒戳穿,順從地倒了杯水遞過去。
就在這時,病房門開了。
一個穿著白大褂,氣質儒雅的男人走進來。
“小滿,你是為了不上學裝”
男人原本笑瞇瞇地看著小滿,可看到轉過身來的宋安安時,聲音戛然而止,隨后挑眉驚呼。
“宋安安?!”
宋安安茫然地看著他。
這誰?以前認識的人嗎?
“顧醫生。”
戰奕低沉的嗓音響起,他走進來,目光掃過顧隼,語氣平淡地介紹,“這位是顧隼醫生,小滿的私人健康顧問。”
顧隼從戰奕劃過的眼神中,接受到一絲警示,迅速收斂訝異,朝宋安安露出職業化的微笑。
“你好,剛聽戰先生提起你是專門負責小滿起居的,沒想到這么快就見到了。”
宋安安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但還是客氣地點點頭。
“顧醫生,您好。”
顧隼裝模作樣地檢查了一下小滿的瞳孔、喉嚨,又聽了聽心肺。
“行了,沒什么大礙,可以直接出院了。”
這位顧醫生,明知小滿裝病,還搞這么套假動作,是幫著小包子欺瞞戰奕呢?
宋安安默不作聲地偷偷觀察戰奕的表情。
很好,被蒙在鼓里的人,看樣子絲毫沒有起疑。
不知是對小滿身體的擔憂,還是對她-->>瀆職的不悅,戰奕氣場冷沉。
回別墅的路上,氣氛壓抑。
小滿被人抱到了有兒童座椅的專車,宋安安則被請到了戰奕的車里。
不管小包子真病假病,她確實有錯在先。
坐在冷如冰窖的男人身旁,宋安安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