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

在她修為停滯不前之后，那一個個冷漠跟幸災樂禍的眼神，似乎是在說：看，原來你也有今天。

原來天才也不過如此。

就算你前期修煉飛速又如何，后面還不是原形畢露，落下了。

那一道道冷漠、輕蔑、鄙夷的目光，在之后很多年里，一直都是葉綰綰的噩夢，怎么都揮之不去。

上一輩子的李萬知很不解，還問了她一句，“這不就是仇人嗎？什么師兄師妹，真正的師兄師妹可不是這樣的，而對仇人的看法，你為什么要在意？你腦子壞啦？”

是啊，為什么要在意。

她用了很長很長的時間才學會了，有些人，注定是走不到一起的。

有些人，注定是要分開的。

包括池顏。

曾經這位除了季長懷之外，她最依賴的四師兄。

在丹師比試之中看到池顏，葉綰綰沒有太大的意外，她的神色很平靜，甚至沒有出現一絲驚訝。

因為在她右邊站著的是方鶴安。

方鶴安已經在配藥方，雖然沒有抬頭，但嘴上還會提醒著葉綰綰，“小師妹，這個第一關比試是有限制時間的，你別超時啦。”

說完，沒聽到回答，方鶴安還抬頭看了一眼葉綰綰。

見到更邊上還有一個人盯著葉綰綰，方鶴安警鈴大作，無上宗的宗服？

池顏似笑非笑，“三師兄跟我說，你背叛師門，重傷大師兄，轉投他派我還不太相信，沒想到是真的。”

“葉綰綰，你可真是出息了。”

嘲笑聲宛若冰冷的毒蛇，吐出的蛇信還徘徊在葉綰綰的要害上。

叫少女的臉色變得難看。

不要在意。

她這么告訴自己，可身體本能的反應，叫葉綰綰四肢不由自主地變得冰冷，她深吸口氣，抬頭冷眼直視池顏。

“不合適的宗門，當然要離開。”

“不然我怎么選到合適的。”

池顏大步走出一步，逼近葉綰綰，他長得高，氣勢也強，一下子逼迫向葉綰綰時，像是把她拉到曾經的陰影里。

在葉倩金丹破碎之后，她四處哭求不是她做的，卻沒有人信任她的絕望里，在閆定挖她金丹，補償給葉倩時，卻沒有人出手幫她一下的無助里。

以及最后七劍穿心，血液流盡的死亡里。

種種，陰影覆來。

池顏寒聲道：“你再說一遍。”

葉綰綰唇瓣微動，陰影從四面八方包裹而來，如往昔一般逼迫向她，在葉綰綰想要撕爛這張嘴時，一只大手把她扯了出來，拉到了身后。

方鶴安站在了葉綰綰身前，他大聲喝道：“再說一遍怎么了？不合適的宗門當然要離開！”

“沒踩到狗屎怎么知道前面有鮮花！”

“聽見沒？”

“聽不見，我再給你們重復一遍！”

方鶴安氣沉丹田的一聲厲喝，“你們無上宗，全是——傻逼！”

“全是！”

那聲音在戰臺上滾動，從臺上蔓延向長老臺，觀眾席，叫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方鶴安一身氣勢放開，與池顏碰撞，眸光冰冷，而且沒有絲毫退讓。

大有你敢欺負我小師妹，老子就弄死你的決絕。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