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將最后的熾熱傾灑在云隱村。
季繁星和周建國坐在一口老舊的石磨旁,余暉在他們的臉上鍍上一層淡淡的金輝。
周建國粗糙的手掌摩挲著冰冷的石磨,像是撫摸著逝去的歲月。
“小時候,我覺得這石磨巨大無比,好像什么都能磨碎,無所不能。”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悵惘,“現在再看,也就這么大點。”
周建國頓了頓,目光投向遠方,仿佛穿透了層層山巒,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我十六歲那年,背著個破麻袋,揣著幾塊干糧,就離開了云隱村。那時候,我發誓要走出這大山,闖出一番名堂”
周建國長舒一口氣,將自己的故事娓娓道來,
都說他們這代人之所以那么容易成功,是因為遲到了時代的紅利。
只有周建國自己知道,他一個農村出來的泥腿子吃到這口紅利有多不容易。
他做過搬運工,睡過橋洞,啃過冷饅頭,嘗過被人欺騙的滋味。
為了生存,他什么臟活累活都干過。
做過小販,擺過地攤,賣過盜版光碟,甚至還當過一段時間的“人體模特”。
為了學習商業知識,他省吃儉用,買來盜版書籍,一字一句地啃。
年輕時的他像一顆頑強的種子,在貧瘠的土地上努力扎根,汲取養分,終于有了起色。
周建國創辦了自己的公司,從一個小作坊發展成如今的規模。
“我成功了,賺了很多錢,在城里買了大房子,開了豪車。可是,我卻越來越不快樂。”
周建國的聲音低沉下來,
“我衣錦還鄉,想為家鄉做點事,可惜信錯了人,讓大家對我產生了誤解,說我忘本,說我賺黑心錢
這些都不算什么,但剛才大牛對我態度讓我害怕又難過”
季繁星有些昏昏欲睡,她知道,周建國此刻需要的或許只是一個傾聽者,可她實在提不起太多興致。
她唯一在乎的就是周建國想要怎樣的歌曲。
作為完美乙方,季繁星表現得非常耐心。
“不好意思,季小姐,一下子沒忍住。”周建國有些不好意思,直接說出自己的訴求,
“我想請你寫一首能解開村民們對我的誤會的歌曲。
就像今天的《稻香》那樣,解除了網友對咱們的村的偏見。”
周建國目光灼灼地看向季繁星。
季繁星無以對。
好家伙,甲方訴求這么意識流嗎?
“周老板,您可以說一些具體的東西,比如曲風,歌詞什么的。”
“這季小姐,我只會做生意,也不懂音樂我只有這一個要求。”
季繁星無語,她的身份是唱作人,又不是許愿池的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