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舍得。
“我前幾天,去體驗了分娩疼痛。到后來,我真的受不了。阿荷,我不敢想象,你以后也要承受那樣的痛苦。
所以我不能這么自私,只顧著自己。在你沒有準備好之前,我必須更加小心,做好萬全的措施,甚至…”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我考慮過,如果你實在害怕,或者身體不允許,我們可以不要孩子。我去做結扎,或者以后收養孩子也可以。
對我來說,你才是最重要的,孩子要靠邊站。而且有了孩子,還會分走你對我的愛,想想還有點吃虧。”
他后面的話帶著點玩笑的意味,但眼神里的認真卻不容錯辨。
曲荷怔怔地看著他,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從未想過,這個在外人面前強勢冷峻的男人,在她身后,竟然為她考慮了這么多,甚至想到了如此深遠和極端的地步。
淚水在眼眶打轉。
她緊緊抱住他,臉埋在他頸窩里,“你這個傻子,誰讓你去體驗那個了……”
她淚眼朦朧地看著他,又忍不住破涕為笑:“還結扎,收養孩子,你想得可真遠!”
“莊別宴,我告訴你,我現在可不想生小孩!我現在正處在人生大好年華,我還要去拼搏我的事業,我的陶藝作品還要登上巴塞爾展覽呢!我還要做好多好多事情……”
她湊到他耳邊,“當然,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還要和莊別宴,好好在一起,過二人世界呢。”
莊別宴的心被她這番話徹底熨帖,他動情地吻住她。
“好,”
他在她唇邊喘息著承諾,“都聽你的。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永遠支持你。我們好好過二人世界。”
……
新春伊始,萬象更新。
這一年,對莊別宴而,多了一個新身份,曲荷的未婚夫。
他們在年里辦了訂婚宴,決定等曲荷大學畢業,就正式領證結婚。
然而,計劃似乎總是趕不上變化。
在大三下學期,曲荷接到了奇墨老師的郵件。
他希望曲荷去他在英國的工作室,進行為期一年的深度交流和項目合作。
這對曲荷來講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機會,也是夢寐以求的機遇。
但是,她猶豫了。
她和莊別宴剛結束異國戀,這一去最少也要一年。
晚上吃飯的時候,曲荷有些心不在焉,連平時最愛吃的菜也沒動幾筷子。
“怎么了?胃口不好?還是身體不舒服?”莊別宴問。
曲荷猶豫再三,把奇墨老師的offer和自己的糾結如實相告。
她本以為莊別宴會表現出不舍或者猶豫,沒想到他只是微微挑眉,語氣平靜地問:“就為這個事?”
曲荷一愣:“什么叫‘就為這個事’?這事還不大嗎?我們又要分開一年啊!”
莊別宴看著她焦急的樣子,不由得笑了。
他伸手,越過餐桌,握住她的手,“阿荷,中英之間,不過是幾千公里的距離,飛行十幾個小時,七個小時的時差而已。”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仿佛那只是下樓買杯咖啡那么簡單。
“我不怕距離,也不怕時差。我可以隨時飛過去看你。一個月一次,或者兩次,只要你需要。
這是我的問題,我來解決。而你的夢想,你的機會,不應該被這些因素束縛。”
他頓了頓,語氣更加鄭重:“阿荷,那是巴塞爾,是你夢想的舞臺。我希望你能毫無負擔地去追逐它,去綻放你的光芒。
我會在這里,或者在任何你需要的地方,支持你,做你最堅實的后盾。”
曲荷怔怔地看著他,聽著他這番全然為她著想的話語,淚水盈滿了眼眶。
他總是-->>這樣,永遠把她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莊別宴……”
她哽咽著,說不出更多的話,只是用力回握著他的手。
這一晚,曲荷睡得并不安穩。
半夜,她突然醒來,下意識地伸手摸向旁邊,卻是空的。
她心下疑惑,起身下床,看到陽臺的玻璃門開著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