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氏聽著那一家子的歡聲笑語從墻里傳出來,嫉妒得發狂,如毒蛇吐著信子。
    她生出殺意,但不得其法,只是想想而已。
    后來,邵氏得一消息,聽說池大少爺領了調令要離京做知府去了。
    她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跟汪嬤嬤哭訴,“嬤嬤,往后我見不著他了。”
    汪嬤嬤卻舒了口氣,“夫人今后和二爺好好過日子吧,別想那些了。”
    邵氏似乎聽了話,卻是隔日從街上回來就拿了一包藥粉給汪嬤嬤,“你找個機會,把這個下到藥罐里去。”
    江嬤嬤大驚,“夫人萬萬不可。”
    邵氏目露哀傷,“嬤嬤就幫我這最后一次,往后我安生過日子,再不思前想后了。”
    汪嬤嬤問,“這是哪來的?吃了有什么后果?”
    邵氏不耐煩答,“無色無味,是南疆那邊的稀有補品。”
    汪嬤嬤在衙門里供述說,“我還將那藥粉先拌了點在狗食里,狗吃了一點事都沒有。老奴就相信了夫人的說法,所以才幫了夫人最后一次。”
    結果,池奕卿死了。
    汪嬤嬤的供詞,和又一次當場講述,令得在場之人驚愕不已。
    尤其池二爺聽得滿腦子長草,目眥欲裂,上前拎開一旁的池霜,狠狠就是一腳,“狗日的婆娘,你騷得慌!”
    邵氏慘叫數聲,狼狽不堪,卻笑,“你又是個什么爛褲頭!在外面惹了病回來,你好意思說!”
    池二爺面色大變,又是一腳,“胡說八道!”
    邵氏這時候已是豁出臉面了,“你與伶人鬼混得了臟病,回來還傳染給我!哈哈哈……池奕松,你快死了!你也快死了!”
    這鬧得不可開交。
    趙大人拿帕子捂了捂口鼻,皺眉重重一拍驚堂木,“家務事自己了斷!莫要影響本官斷案!”
    呔!晦特么的氣!
    上來兩個侍衛將池奕松拉開。
    趙大人問,“邵氏,應若蘭給你藥粉時,你可知這是什么藥?”
    邵氏趴在血水中回話,“民婦知道。那應小姐也是個狠的,她與民婦一樣,未嫁成池大少爺便懷恨在心。她說,得不到就毀了,誰也別想好。她還說,出了事她一力承擔。”
    若是平日,邵氏是不肯給應小姐當刀使的。
    可調令在即,卿郎離京,要與他那家子人去過好日子,她恨!
    往日還有婆母蹉磨霍青青,以后山高路遠,憑什么霍青青就能與卿郎一生一世白頭到老?
    這念頭一起,加之應小姐許了她娘家兄弟在軍中做官,又送了她好幾套頭面和幾個鋪子,邵氏橫下心來,一不做二不休,干!
    池奕卿死了。霍青青過得生不如死。他們的兒女更是吃了上頓難繼下頓。
    邵氏覺得從今往后,自己可以安心過日子了。
    池霜聽得全身發抖。真相是這般殘酷!
    困擾了母親多年的謎團終于解開,池霜卻一點都不覺得輕松。
    這世間,再也沒有父親母親疼她了!再也沒有弟弟護她了!
    邵氏悠悠看向池霜染毒的眼,“這事,你祖母也知,你去恨她吧。”
    忽然被點名的池老夫人全身狠狠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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