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星河幾人大搖大擺,將沒有頭的太守尸身搬上城樓,用繩索吊在上面。
    只是,所有人都沒注意,不知道什么時候,旁邊還吊了個頭顱。
    那正是宛國太守大人午勒的頭。
    卻聽城樓下一聲厲喝:“抓住他們!他們是北翼奸細!”
    去而復返的戎赫因對方出示人牙項鏈起疑,越想越不對勁。
    他大哥對這人牙項鏈可寶貝得很,輕易不讓人碰。
    早前他想拿過來看看,還被喝斥過。
    又怎可能隨手拿給幾個小兵來傳令?
    是以他不止折返回來,還調來了重甲營,把整片城墻圍得鐵桶一般。
    這會子抬頭一看,目眥欲裂。
    那上面吊著的,不是他大哥的頭,又是什么?
    隨著戎赫一聲厲喝,宛國守衛將眾人團團圍住。
    唐星河知道這次玩大了。
    他原本計劃將午勒的尸體吊上城樓后,趁著夜色悄然撤離,卻沒想到戎赫竟然這么不好糊弄。
    “有意思。”唐星河瞇眼望著城樓下越聚越多的火把,突然笑了,隨手脫掉染血的宛國士兵服,露出里面北翼王師的戰袍。
    其余幾個也紛紛效仿。
    “殺!”一聲令下。
    袖中弩箭如蜂群傾巢,守衛們接連倒地。
    最后一支弩箭射穿第三排士兵的咽喉時,戎赫陰冷的聲音驟然撕裂夜空,“他們沒有箭了!給我活撕了這群北翼狗!”
    宛國士兵如潮水般涌來,沉重的鐵靴踏得地面震顫。
    直到此時,唐星河才以先鋒使的語氣命令,“我墊后,馬楚陽你帶著他們立刻撤出桂城。”
    馬楚陽一愣,呸了一口,“屁話,我能扔下你跑了?”
    唐星河火大,“我是先鋒使!你只需要服從!”
    馬楚陽氣極,“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你們幾個先走,我和我星河哥斷后。”
    另幾人竟也不肯走,“誓死追隨先鋒使!”
    他們是從軍中經過萬里挑一選出來的箭手,從出征前就跟著唐星河。
    箭陣刀槍,都是早晚一起訓練,早就有了深厚的默契和感情。
    此時陷入困境,豈有一走了之的道理?
    唐星河見攆不走人,只得沉聲吩咐,“既如此,那就殺出一條血路來!”
    “是!”隨著這聲“是”,幾人已經齊齊出手。
    走有走的打法,留有留的打法。
    走可迂回,可玩手段,聲東擊西。留下,就只余拼命。
    第一個沖上來的宛國百夫長剛舉起彎刀,喉間就已多了一道細如發絲的血線,未來得及發出聲音,整個人便直挺挺倒了下去。
    唐星河眼中精光暴漲,招式凌厲,手中短刃寒芒乍現,在月光下劃出一道凄厲的弧光。
    刃上淬了毒,見血封喉。
    “列陣!”唐星河冷沉開口,“七星照我開生路,一劍橫天萬骨枯。”
    先鋒隊七人聞聲而動,瞬間背靠背結成七星北斗陣型。
    陣成。唐星河不在陣內。
    他陡然騰起,踩著七人的肩膀掠出。
    七名先鋒隊員同時沉肩發力,將唐星河送向更高處。
    他身形如鬼魅般突入敵陣。短刃所過之處,宛國士兵的喉-->>間被輕易切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