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我上輩子是個男的。”
天元:??
謝無歧:???
……什么玩意兒?
謝無歧氣笑了,扭頭看向天元:
“哦?你的意思是,我喜歡男的?”
天元腦袋搖得更猛了:
“不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是誤會!都是誤會!方才我見這位仙子身負應龍之骨,便以為她是我的主人,可見了您我才發現,我認錯人了!您才是我主人的轉世!您才是上古戰神應龍!”
沈黛沒想峰回路轉,還有這樣的轉機。
自己不是應龍轉世,沈黛這才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若自己真是個男人的轉世,那對她心理認知還是挑戰挺的。
不過……
既然不是應龍轉世,為何她又有應龍龍骨呢?
謝無歧眉頭緊擰:
“戰神應龍?”
這破劍在說什么胡話?
“你說她身負應龍之骨,卻又說她不是應龍轉世,剛才是誤會,那你又如何確認我是應龍轉世?就憑你信口胡說?”
天元望著謝無歧這雙眼,只有能感應的劍靈魂魄便發微微共鳴。
絕沒有錯的,眼前的人類修士就是的主人。
“不是胡說!你真的是!”
謝無歧仍輕飄飄否認:
“見一個人就認一個主人,你這樣隨便的靈劍,我可不敢收。”
天元劍乃上古靈劍,靈蘊深厚,天底下不知多少神仙修士想奪。
若是讓們見謝無歧這副送上門也不想收的模樣,恐怕當
場要氣得嘔血。
天元咬咬牙:“怎么能是見一個認一個,那……那女主人就不是主人了?”
沈黛:?
謝無歧也是一愣,半響抿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嘴倒是甜。”
天元覺得這是自己這是急中智,智若愚。
怕再主人孤零零丟在這天元殿上千年,連忙乘勝追擊,一手抱住謝無歧腿,一手抱住沈黛腿:
“你們若是不信,就取一滴心頭血與我劍身融合,屆靈劍認主,便也會與我有一樣的感應了!”
沈黛還沉浸在方才差點以為自己是個男人的恐懼中,連忙要拔自己腿離天元遠一點。
謝無歧卻不經意捕捉了一絲信息:
“要是她的心頭血滴在你劍上,你也認嗎?”
天元不明為何這么問,老實回答:
“……認、認啊,你是主人的魂,她是主人的骨,都是主人。”
劍靈與人不同,雖有靈識,可化人形,但更多的卻是憑感情和直覺行事。
贈骨如贈命,主人的命都可以她,二人便是一體。
謝無歧黑眸沉沉,漆黑一片,只吐兩個字:
“很好。”
沈黛不解:“好什么?”
思索了一會兒,沈黛心中忽然浮現一個猜測,猛然抬頭看向。
“這是天元劍!上古靈劍!不是外面隨處可得的那些法器!說你是的主人,我雖不知是真是假,但既然認你做主人,便是你的靈劍,我不要――”
“黛黛。”
忽然很輕喚了她一聲。
幾分繾綣,幾分不舍,幾分不悔,都化在少年唇齒間這一聲親昵稱謂中。
這樣溫柔繾綣的語調,驀然又讓沈黛想起了在入蒼暉宮前,謝無歧帶著憂思的那一句“間不多了”。
為什么間不多了?
底想做什么?
直她見謝無歧看了天元一眼,劍靈心領神會,化作了原本姿態,她才明謝無歧話中似有若無的愁緒究竟是什么。
這柄玄鐵長劍通身漆黑。
是戰神應龍的天元劍,也是前世歸墟君的銜燭劍。
謝無歧緩緩從乾坤袋中取一張純黑色的面具。
沈黛沒有阻止。
也沒有停下的意思。
戴上面具不過幾秒,但兩人都覺得,仿佛無數個日月星辰從這幾秒越過,奔向無盡深淵。
面具嚴絲合縫扣在半張臉上,掩去少年飛揚神采,只余下緊抿的唇和凌厲的下頜線。
那些塵封的記憶在此刻掀開了蓋子,不容沈黛退卻的蜂擁而上,令她忍不住后退一步。
然后謝無歧卻扣住她腰身,逼她上前一步,貼得更緊,看得更加清晰。
“這樣,可以看清楚了吧?”
少年一貫帶笑的聲音無比平靜,好似一灘沒有波瀾的死水。
“黛黛,你敢將上古靈劍天元劍,交這樣的我手上嗎?”
前世魔君低沉微啞的嗓音仿佛穿過前世今的尸山血海,與此刻少年清朗的嗓音重合在一起。
一切并非無跡可尋,之所以直現在才徹底相信,無非是燈下黑,是蒙住心不去看,是發自內心的否認這點。
沈黛抬手,指尖拂過的面具,輕聲:
“看清楚了。”
謝無歧干澀的喉間微微滑動,心一點一點沉入深淵。
……看清楚就好。
這一路,經將一切都想好,待離開武庫隱界,便離開閬風巔,去尋伽嵐君的蹤跡,若是運氣好,能與同歸于盡,若運氣不好,也能令傷筋動骨,待后來者便可直取命。
總歸不會變成那個讓沈黛害怕的怪,不會再害她因自己而死。
然而下一秒,少女又篤定的語氣:
“我看清楚了,你與,并不是同一個人。”
謝無歧愕然望著她,正欲說些什么,卻她打斷。
少女的食指落在心口,雖沒力,卻比千鈞石還要重。
“身雖同,心卻異,之前我這么說,現在我依然這樣認為,你若是,空桑佛塔,你不會救人,你若是,你會一把火燒光整個純陵十三宗,包括那些沒做過錯事的普通弟子,你若是――這天元劍,你絕不會讓任何人。”
明明是摟住了她的腰,迫她靠近,然而當沈黛捧住的臉,卻是想要狼狽后退的那個。
但沈黛不許躲,不讓退。
“謝無歧,我會弄清楚究竟是誰,了什么樣的方法將你變成那個樣子的。”
她前世死二十三歲,歸墟君在她二十二歲世。
還有七年。
前世在這七年,她不知發了什么,但無如何――
少女微涼的指尖貼在臉頰,立下誓:
“前世你滿手鮮血,這一世,我會讓你干干凈凈,不擔半分罪孽。”
沈黛指尖微微力,她踮了腳,彎下腰。
雙唇相碰的候,謝無歧在沈黛的眼中看了自己怔愣驚愕的神色。
少女無比清晰的睜著眼,再沒有哪個女孩會在親吻的候像她這樣,露這樣堅韌決然的眼神。
可她的唇又那么軟。
輾轉研磨,似冬日第一片雪花,融在心尖最柔軟溫熱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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