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遭各色目光的注視下,她臉上重又掛起得體的微笑,非但沒松手,反而更緊地牽住陸晚,姿態優雅地轉身,朝著會場的權勢中心走去。
……
周京辭和葉清妤夫妻二人,到了僻靜的角落。
葉清妤看著自家丈夫,眼神平靜無波,“周先生,你一向不愿得罪顧家的,剛才怎么突然管起這檔子閑事?”
她問得直接,一副合伙人之間談公事的語氣。
周京辭抿了口香檳,目光落在葉清妤那張素來沒什么情緒的臉上,唇角勾起玩味,“怎么,我太太不會是……吃醋?見我幫了時微?”
葉清妤心口一緊,面上依然一副端莊得體的模樣,嗓音溫軟,“你多慮了,我跟時微是朋友,你幫她,我樂見。”
“只是這不像你,尤其可能得罪顧夫人,不符合你一貫的立場。”
利益至上才是他周京辭一貫的行事準則。
周京辭被她這副公事公辦、分析利弊的樣子噎了一下。
男人語氣淡了幾分,“我是幫老季。”
“他容不得外人欺負時微。”
葉清妤了然,就像上次讓她捧場時微的畫廊,也是幫季硯深為時微撐場面,她唇角微揚,“為了那位,周先生倒是總違背原則。”
周京辭一愣,沒說什么。
……
秦夫人后花園里的茶吧,隔絕了會場里的喧鬧我。
空氣里彌漫著咖啡豆的醇香。
時微正專注地研磨著豆子。
顧南淮拖著疲憊的步伐走過來,從身后輕輕環住她,下巴抵在她肩頭。
男人聲音帶著長途飛行的沙啞和一絲歉意,“我沒到之前,孟女士有沒有為難你?陸晚呢?”
時微手上動作沒停,感受著他沉甸甸的重量和溫熱的氣息,輕聲回:“沒有,我們沒有接觸。”
話落,她側過頭,看著他眼底的倦色,“倒是你,累成這樣還趕回來……”
顧南淮閉上眼,將臉埋進她側頸,貪婪地吸吮她頸間香氣,嗓音低沉:“我不能慣著她!”
時微沒搭話,任由他倚著,動作嫻熟地做了一杯手沖咖啡給他解乏。
……
休息間里,孟婉容唇色發紫,仰靠在沙發上閉目休息。
旁邊的沙發坐著她的兄長孟霆安,長腿交疊,神情嚴肅。
陸晚小心地遞上一杯溫水。
“晚晚,你先出去轉轉。”孟婉容睜開眼,聲音很低。
“伯母,那我先出去,您別再生氣了。”陸晚輕聲說。
孟婉容點了點頭。
陸晚剛走,孟婉容轉向孟霆安,聲音盡力放平。
“大哥,南淮現在被那個時微迷得暈頭轉向,你也看見了。他今天這樣,讓我這個當媽的臉往哪擱?真是……太難堪了。”
話剛說完,后腦勺那塊舊傷突然針扎似的疼了一下,她擱在腿上的手輕輕捏緊了。
孟霆安手里捏著沒點的雪茄,看著妹妹沒什么血色的臉,聲音冷沉:
“南淮這回,確實不像話。”
“你這病根是為他落下的,這小子……”
“病根”兩字,像根小針,戳在了孟婉容心尖最疼、最碰不得的地方。
她后背不明顯地繃直了一點,下巴的線條也收緊了。
擱在腿上的那只手,指尖悄悄掐進了手心。
后腦勺那塊,疼得更明顯了。
腦子里晃過幾個畫面:大雨,雷電、刀光一閃,小小的南淮……撲過來護著她……
“大哥。”孟婉容眼里閃爍著淚光,“南淮是我一手帶大的,他本性純良,以前……從不會這樣對我。”
說著說著,她眼神變得尖銳,咬緊了牙關,“是那個時微,是她,把南淮帶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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