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嘴角牽起笑意,眉頭卻還皺著,語氣帶著一絲低落,“伯母,我在為洛桑比賽發愁。”
孟婉容笑容更和藹了幾分,“怎么,沒有信心?”
她喜歡陸晚這份拼勁兒。
不過,芭蕾發源于歐洲,也一貫是那邊的強項,東方人想要奪金,確實不容易。
陸晚連忙搖頭,眼底煥發出自信的神采,“伯母,我現在正處于舞者的巔峰狀態,我非常有信心的!”
她頓了頓,輕輕嘆了一口氣,“只是,我本來要聘請的lb國際頂尖芭蕾教練團隊,被時微師姐簽走了……我真不明白她圖什么。”
聽到“時微”這個名字,孟婉容表情一僵,臉色沉下。
陸晚眉頭緊鎖,語氣里盡是無奈,“不是我故意唱衰,師姐的腳傷才恢復一年,能繼續跳已經是奇跡,如今年齡也大了,就洛桑的入場券,她都拿不到。”
“何必非要搶lb團隊……我是代表國家征戰,肩負為國爭光的重擔,擁有lb的指導,等于多一道保險。”
孟婉容聽明白了,臉色沉得能滴出水來。
她沒想到,時微比她想象得還要心機重,格局小!
自個兒進不去洛桑比賽,還不想陸晚為國爭光!
陸晚察覺出孟婉容的憤怒,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伯母,您別為我不平,我也不想這樣。”
“可能是我們和師姐的認知產生了偏差,她20歲的時候就獲得過洛桑金獎,那確實是一名芭蕾舞者畢生的榮譽、驕傲,她現在就是對自己的實力有著偏執的自信,才這么做的吧。”
聽她在為時微找補,孟婉容反手握住了陸晚的手,“晚晚,你心思太單純,那時微可不簡單……”
孟婉容點到為止。
心里卻忿忿不平。
那時微真是好手腕,婚內就開始撩她兒子,離婚后欲擒故縱,兩年時間,用「身殘志堅」、「清醒堅韌」的形象,把南淮和老太太哄得團團轉。
甚至,讓那前夫心甘情愿放棄全部婚后財產,坐了牢,還對她念念不忘。
孟婉容心里堵得難受。
陸晚感覺到她的手明顯涼了,滿眼關切,“伯母,對不起,我不該提這一茬惹您不高興,南淮哥那邊……您別跟他杠,回頭他更不待見我了……”
孟婉容緩過神來,更握緊陸晚的手,“晚晚,你南淮哥是什么樣的人,你最清楚不過。他向來克己守禮,溫文爾雅,現在……只是一時被那時微迷了心竅!”
“日子長了,他自然會明白過來,看見你的好。”
陸晚眼尾泛紅,用力點頭,聲音輕軟卻很是激動:“伯母,我悄悄跟您說,我很小的時候就暗戀南淮哥了……尤其是……二十歲那年……”
“我在英國參加皇家芭蕾比賽,后臺的舞臺裝置突然發生嚴重意外!整個穹頂都在搖晃,碎片砸下來……我當時嚇傻了,是南淮哥……”
說話間,她眼底閃爍著崇拜、感激和深深的情愫,“是他不顧危險沖進來,拉著我,把我護在懷里,沖出了后臺。”
陸晚的嗓音更輕,透著無限的眷戀和酸澀,“只是,我一直不敢奢望……”
孟婉容第一次聽說他們還有這一段羈絆,看著陸晚眼底的愛戀,很是欣慰,“晚晚,明天晚上,秦夫人的慈善夜,你陪伯母一起出席。”
……
秦夫人的慈善夜,在圈里分量極重。
早就有傳顧家和陸家想結親,這回,目睹孟婉容帶著陸晚一起亮相,大家立刻明白,兩家聯姻,是板上釘釘的事。
彼時,孟婉容一身合體的米色套裙,簡潔大氣,舉手投足間散發的貴氣和上位者的威嚴感,壓得住全場。
眾所周知,這位顧家二房夫人,憑著自己娘家的底子和過硬的手腕,成為顧家人人服氣的當家主母,就連在顧老太太面前,都有話語權。
她身邊的陸家千金陸晚,一身流光溢彩的曳地長裙,襯得她身姿曼妙,天鵝頸微揚,下巴精巧,面帶淺笑,氣質大方,透著一種名門出身的矜傲底氣。
兩人一出現,瞬間就成了全場的焦點。
孟婉容攜著陸晚,一一同上前來打招呼的圈內名流應酬。
不經意間,她眼角余光掃到一道身影。
是時微。
她一襲素雅的月白色長裙,款式簡單卻剪裁精良,正與秦夫人站在一處說話,兩人臉上都帶著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