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也重新落座,姿態依舊優雅得體,只是目光忍不住又往顧南淮那邊飄了飄。
八點半,經典的《天鵝湖》序曲響起,輕柔舒緩。
突然,一道追光刺破黑暗,精準地打在了舞臺中央。
光柱里,一個潔白的身影靜靜佇立。
瞬間,全場安靜得能聽見呼吸聲,無數道目光,下意識地聚焦在她纖細的右腳踝上。
只見她的足尖輕盈點地,穩穩立起。
緊接著,她翩翩起舞,舞姿靈動,情緒飽滿。
視野最好的二樓包廂,光影交錯的地方,一道身影沉默得像座山。
男人穿著一身合體的深色西裝,坐得筆直,皮膚透著冷白。
新長出來的短發剪得干凈利落,襯得他下頜線緊繃,輪廓線條冷硬。
他雙手搭在寬大的絲絨沙發扶手上,機械腕表反射著冷光。
旁邊,周京辭懶洋洋地陷在沙發里,長腿交疊,目光落在剛從北歐回來的季硯深身上。
蹲了一年,又在北歐管天然氣項目,沉寂了這么久,這家伙身上那股子久居上位的壓迫感,倒是一點沒減。
周京辭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舞臺,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九年前,也是他帶著季硯深第一次來這兒看演出的。
那會兒圈里的公子哥流行追芭蕾舞團的姑娘。
季硯深就是在這兒,對臺上的時微一見鐘情,然后開始了長達六年的“圍獵”。
但凡時微有演出,甭管在國內國外,他必定親自到場,送上花籃。
音樂陡然激昂起來!
時微右腳尖穩穩立住,整個人瞬間像上了發條的陀螺,急速旋轉起來。
她最拿手的32圈揮鞭轉開始了!
28歲的她,此刻卻像煥發了新生,渾身充滿少女般的活力與力量,耀眼得讓人移不開眼。
全場掌聲雷動,喝彩聲震耳。
二樓包廂里,季硯深看著這一幕,心口那股悸動猛地翻涌上來,和當年第一次在臺下見到她時,一模一樣。
樓下,顧南淮炙熱的目光,一瞬不瞬,牢牢鎖著臺上那道光芒四射的身影,唇角一再勾起欣慰的弧度。
一曲終了,掌聲再次雷動,久久不息。
追光燈下,時微優雅地立在舞臺中央,胸膛微微起伏,額角沁著細密的汗珠,在燈光下閃著微光。
她微微揚起下巴,看著滿堂的觀眾,全身熱血洶涌,滿腔感動。
她時微,終于回到了該站的地方。
隔了一會兒,她彎腰做了個優雅的謝幕禮,隨即,身影消失在夜幕里。
……
后臺,安靜通道,時微走向自己的化妝間,右腳踝隱隱傳來酸脹感。
她微微蹙眉,腳步漸漸放緩。
就在這時……
“時微!”
一道低沉的男聲,打破通道的寂靜,從身后方傳來。
轉角處,季硯深追逐的腳步頓住,深邃的目光緊緊鎖著她潔白身影,男人喉結顫動,眼尾猩紅。
時微轉身,稍稍一愣,而后,朝他這邊走來。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