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硯深刻意咬重的“季太太”三個字,鋼針一般,狠狠扎進時微的神經。
他是在提醒她,申訴成功,離婚程序暫停,她依然是法律上的“季太太”!
她半個旋步,利落掙開他鉗制般的手臂,面若冰霜,聲音裹著凜冽寒意:“離我遠點!”
季硯深置若罔聞、
他猛地欺近一步,高大身軀投下的陰影瞬間將她死死罩住。
后背“砰”地撞上冰冷堅硬的大理石墻面,前胸是他滾燙氣息帶來的窒息壓迫,她瞬間動彈不得。
清冽的雪松氣息裹挾著不容置疑的霸道,沉沉碾下,將她困在方寸之間。
時微瞳孔驟縮,全身肌肉瞬間繃緊,猛地側頭躲開。
然而他更快。
一只修長有力、骨節分明的手,不容抗拒地扶穩了她的半邊頭。指尖微涼的觸感透過薄薄發絲,激起她一身細密戰栗。
季硯深垂眸,目光沉靜地落在她發頂,專注地拈下那點沾染的櫻粉花瓣,動作輕柔,如同拂去寶物上不該存在的塵埃。
他修長指尖捻著那脆弱的花瓣,似笑非笑,“還想擺脫我?”
“法律上,我可以不停地申訴,無限期是你的丈夫。”他低笑一聲,指尖微一用力,花瓣瞬間化作細碎的殘渣,“申訴權在我手里,這場離婚官司,我想打多久就打多久。時微。”
他目光鎖著她,帶著不容置疑的掌控感,“就算你心里裝著別人,走到哪兒,你頭上也永遠頂著‘季太太’這三個字。”
“至于顧南淮?”他唇角勾起冷笑,“趁早死了那份心。”
時微眼神剜著他,在心里冷冷一哼:
那就走著瞧!
經過前段時間的努力,律師團隊已經掌握了八成的證據,她的第二封律師函,下周一就能發到他那!
季硯深對上她刀子似的眼神,唇角惡劣地勾起,語氣狎昵得如同調情:“這么恨我呢,季太太。”
時微沒再多給他一個眼神,更懶得同他廢話,正欲用全力推開他,眼角的余光驀地捕捉到幾道視線。
不遠處的唐銘與幾位商界巨頭正含笑望來,遙遙舉杯,姿態恭維。那目光,分明在欣賞一對“恩愛”夫妻的私密互動。
這些人里,只有唐銘知道他們在鬧離婚。
季硯深今晚是唐銘請來的。
時嶼之前提醒過她,今天避無可避。
“姐!”
時嶼清朗卻帶著霜雪寒意的聲音驟然劈開凝滯的空氣!
他一身筆挺黑禮服,步履帶風,瞬間插入兩人之間,高大身影如同一道堅實的壁壘,不著痕跡地將時微護在身后。
年輕英俊的臉上毫無笑意,冰冷的目光如刀鋒直刺季硯深:“姐,嘉嘉換敬酒服需要你幫忙。”
季硯深眉梢一挑,深邃的目光落在時嶼的臉上,唇角勾起一絲玩味。
但他終究從容地退開一步,放開了時微。
時微緊繃的神經一松。
時嶼的目光卻緊鎖季硯深,在時微脫身的剎那,警告性地睨了他一眼:離她遠點。
姐弟倆穿行在衣香鬢影中。
途中,時微撞見了被一群珠光寶氣的貴婦簇擁的周瓊芝。
不明就里的貴婦們,還當這位“季夫人”是代表親家出席,笑容熱絡地攀談。
周瓊芝目光掃過時微,指尖捏緊了腕間的翡翠佛珠,面上卻端出無懈可擊的慈愛。
“季夫人,那不是你家媳婦?”顧南淮的表姨陳太太順著她的目光,含笑問道。
周瓊芝笑意更深,語氣離都是心疼,“是啊,陳太太。這孩子命苦,長姐如母,今天為了弟弟的訂婚宴,真是累壞了。”
字字句句,坐實時微的“季太太”身份。
陳表姨心頭一沉。
表姐孟婉容的擔憂猶在耳,可眼前這“婆媳和睦”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