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微臉頰不由變得燥熱,連忙禮貌招呼:“顧師哥!”
門外的男人,一身休閑西裝,拎著公文包,立在參天喬木樹葉縫隙投射的細碎斑駁光影里,眉目英挺深邃,周身散發著一股雄性荷爾蒙氣息。
他唇角微勾,“老季不在?”
“他在屋后池塘釣魚,你先請進。”時微微笑著說話間,側身邀請他。
米白素色旗袍勾勒出她娉婷身形,端莊大方地立在木門邊,整個人透著東方古典雅致韻美。
顧南淮上了石階,“這家伙,姜太公釣魚?”
——愿者上鉤。
時微蹙眉,“師哥,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顧南淮在她身邊頓足,示意她先請。
“你是客人,請!”時微禮貌道。
顧南淮笑笑,沒再推辭,“現在季氏一盤散沙,我的意思,老季那家伙是想要季老太爺親自上門來請他回去。”
還要那老太爺心甘情愿中了他的套。
顧南淮豈會不知,季硯深這些天是以靜制動和他爺爺斗法。
時微了然,“所以,老太爺請你當說客來了,這老人哪拉得不下臉來求孫子。”
何況,還是他一直偏心打壓的人。
當初若不是不得已,季老太爺也不會把公司大權交給季硯深。
顧南淮莞爾,“是。”
時微領他到涼亭落座,沏茶閑聊,邊等季硯深回來。
“聽杜老師說,想讓你去國家芭蕾舞團發展?”顧南淮品了口今年剛下來的西湖龍井,對時微問。
杜婉冬是他的親二嬸。
“嗯,那邊下月初面向全國芭蕾舞者公開招聘,杜老師想讓我過去應聘指導老師。”時微溫聲道。
顧南淮看向她,“以你的能力與資質,一定沒問題。”
時微倒茶的動作微頓,“京城太遠了,我還是想以家庭為重。”
這件事,她提都沒跟季硯深提。
顧南淮點點頭,“老季多半的業務在江城,異地確實不合適,不過,這也是你事業上升的好機會,留在江城,沒有晉升的空間了。”
時微心說,江城舞團都快沒她的立足之地了。
國家芭蕾舞團與國際接軌,在那里她可以繼續在行業內做指導、編舞、藝術總監等等,留在行業內發光發熱。
她也當然心動。
顧南淮又道:“家庭與事業是可以平衡的,不是非此即彼。”
聽著他的話,時微有所觸動。
她婚后也是這么想的,人生不止有愛情、婚姻、家庭,事業也是她人生重要的一部分。
此刻,她想去京城的發展的心,又開始動搖。
她不禁認真地看著對面沉穩如山的男人,恍惚間,像是回到大學的時候,他這個師哥說的話,總是讓她覺得可信、可靠。
像是一位長者,給予她指引。
顧南淮放下茶杯,不經意間,與她四目相接。
暖風輕拂,吹起她頰邊一縷碎發,掠過粉潤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