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狠心拒絕了他。
第二天,她趕航班去倫敦演出,提前聯絡好的出租司機臨時有事退單,季硯深纏著要送她。
半路,發生車禍,他不要命地解開安全帶,撲向她。
他躺在icu半個月,依然沒有蘇醒的跡象,她面對醫院白墻一遍又一遍地祈禱,祈禱他醒來,醒來她就嫁。
他當真醒了。
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向她求婚。
她當真嫁了。
電話那頭的何蔓只能對她說:“微微,來什么就面對什么吧,勇敢點!不后悔過去,不焦慮未來。”
時微現在也只能這樣。
當晚,季硯深沒回家。
時微知道,他在跟她置氣。
第二天,她在舞團上班的時候,接到蘇暖暖打來的電話。
“時老師,我就在舞團斜對面的藍岸咖啡廳,我這里有你老公的一些私密照,我等你半小時,過時不候。”
蘇暖暖一副趾高氣揚的口吻,說完就掛斷。
一石激起千層浪。
時微內心再度陷入天人交戰的兩難境地。
去,還是不去。
她盤腿坐在瑜伽墊上,想要冥想冷靜,卻怎么也冷靜不下來。
最后十分鐘,她到底是換上衣服,出了舞團。
她內心里明白,這段時間以來,那顆懷疑的種子,一直在。
……
上午十點半的光景,咖啡廳內幾乎沒什么人,時微在二樓找到蘇暖暖。
她坐在最后排靠窗的位置。
臉色蒼白如紙,披著一頭波浪卷發,外套是一件卡其色巴寶莉的風衣,雙手握著一只玻璃杯,冒著絲絲熱氣。
她走近她。
蘇暖暖見到她,睨著她一跛一跛的右腳,唇角染笑。
半年前,那個大雨滂沱的夜晚,季硯深哪里是在山里攀巖失聯,分明是跟她在山腳下的民宿偷歡。
這個傻子深夜冒著大雨,帶人去山里找他……結果滑下山坡。
在她最輝煌的時候,跌下神壇。
時微坐下,十分冷靜,睨了眼蘇暖暖手邊的棕色文件袋。
蘇暖暖下頜微仰,看著她,開門見山,“我孩子都沒了,破罐子破摔,也不怕季先生怎么報復我了!”
“我不好過,也不想你好過。”她料定時微的道德潔癖,只要確定季硯深出軌,一定鐵了心離婚。
離了婚,沒了季太太的光環,她一個跛子,還剩什么?
她蘇暖暖起碼還可以繼續跳芭蕾,還可以,從頭再來。
她也算扳回一局吧。
蘇暖暖拿起棕色文件袋,慢條斯理繞開白色線繩,一雙憔悴的眸子,一瞬不瞬審視著對面的時微。
她看起來依然淡定自若。
一會兒,看到里面她躺在季硯深臂彎里的親密照,看她還怎么淡定!
蘇暖暖性急,拿出打印好的一沓照片,朝時微蔑視一眼。
“啪”的一聲,扔在了桌上。
時微垂眸,厚厚的棕色信封,封面被撕破,露出屬于季硯深那張睡顏和赤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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