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陷入冗長的死寂里。
季硯深的煙,一根一根地抽。
時微感受到他的情緒,憤怒、失望、自嘲、苦澀……種種。
回到家,各自回了房間。
時微失眠到天亮……
清晨,她透過何蔓打聽到蘇暖暖的情況,還在極力保胎中。
“為什么是保胎?霍家不是不要這個孩子的嗎?何蔓,你說,會不會真是季硯深的,他需要這個孩子。”時微又繃緊神經。
何蔓昨天下午剛回國,“微微,你冷靜點兒。我問過,他們說,是蘇暖暖死活要保胎的,霍家再只手遮天,總不能違背她本人的意愿。”
時微冷靜下來。
樓下傳來汽車引擎聲。
季硯深上班去了。
時微躺了回去。
何蔓,“微微,如果你真的覺得這婚姻讓你疲憊了,內耗嚴重,壓力大,不如——”
不如離了。
何必疑神疑鬼,戰戰兢兢。
旁觀者總是瀟灑的,難懂局中人的自我拉扯。
何蔓又玩笑一句,逗她,“不如跟我過吧,去他的男人!”
時微唇角咧開。
……
醫院,vip病房。
蘇暖暖一睜眼,抓著護士的手腕就問:“我的孩子還在嗎?!你們是不是背著我,把它打掉了?!”
她的樣子,仿佛溺水的人緊緊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這個孩子就是她的“稻草”。
她跨越階級的一塊墊腳石!
護士安撫她,“小姐,你鎮靜點,情緒激動,更難保胎。”
蘇暖暖還緊抓著護士,“你的意思,孩子還在是不是?”
護士,“是,但是胎盤不穩,非常危險,醫生說,隨時準備清宮手術,這是手術同意書,你先簽了吧。”
蘇暖暖搖著頭,“你們給我請最好的醫生保胎,如果這個孩子沒了,我孩子的爸爸會讓你們醫院倒閉的!”
季硯深需要這個孩子!
護士聽著她的發,眉頭緊鎖,“小姐,你趕緊簽字,好好休息吧。”
蘇暖暖摸著手機,要找季硯深,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人推開。
隨之,是股強勢的氣場,迫壓感十足。
蘇暖暖果然看見了季硯深。
男人西裝筆挺,矜貴斯文,身后跟著助理。
“季先生,你,你來了……”蘇暖暖看著他,眼淚簌簌涌出,“他們說,孩子的情況很危險,你一定有辦法保住它的,是吧?”
“自從查出懷孕后,我每天都乖乖在我們的家里養身體的,我也不知道怎么會這樣,一定是,是被霍家那個老太太氣的……你別怪我,好不好?”
季硯深在椅子里坐下,長腿交疊,語氣淡淡,“二十分鐘后,你會被推進手術室,做清宮手術。”
蘇暖暖緩緩睜大了淚眸。
“這件事,不怪你。”季硯深抬起左手,右手整理襯衫袖口,時微送他的袖扣,邊漫不經心道:“每次都喝干整碗的湯,我該表揚你。”
聞,蘇暖暖先是愣了愣,而后,像是被人當頭打了一棍,被子底下的雙手緊緊抓著床單。
腦海都是每晚,他親自為她煲湯的畫面。
那一碗碗湯里……是下了藥了……
所以……她才會先兆性流產……
蘇暖暖巴掌大的小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無聲地望著優雅高貴的男人,“為、為什么?你、你不是需要這個孩子的嗎?!”
其實,她是見識過他的狠辣暴戾的。
但,虎毒不食子的,不是嗎?
季硯深冷笑,“且不說會不會遺傳你家軟骨病的劣質基因,一個玩物,妄想給我生孩子?”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嗓音冰冷,“知道我最痛恨什么?”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