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硯深也還帶著情緒,抬眸看著眼皮都沒睜的她,口氣不悅:“醫生說了不能跳,為什么又跳?”
時微掀開眼皮。
垂眸,對上男人冷沉的臉。
她微微一愣,認識他七年,第一次見他給自己擺臉色。
她沒吱聲,就靜靜地看著他。
四目相接,靜了幾秒,季硯深先敗下陣來,站起身,大手扣著她后腦勺,按進懷中,“擔心你腳踝會傷得更重,抱歉,我口氣有點急了,乖。”
時微依然沉默,手心還緊緊攥著那枚扣子。
季硯深幫她系上大衣扣子,“我帶你去醫院檢查。”
時微輕輕“嗯”了一聲。
……
去的是季氏旗下醫院,拍完片,專家組會診,確定沒有加重舊傷。
從醫院出來,回到車上,已是九點多。
昏暗車廂內,時微靜靜地看著車窗外。
季硯深遞給她熱牛奶,“季太太,剛剛唐主任再次叮囑我,你以后不能再跳了。”
時微嘴角輕扯,扭頭看向他,“你知道我今天為什么要跳嗎?”
季硯深微愣,“為什么?”
時微借著外面城市霓虹投射進來的碎影,打量著他,語氣淡淡,“蘇暖暖。”
音落,她重重咬緊后槽牙。
暗夜里,看不清男人的臉色,只感覺他周身氣壓很低,語氣低沉:“老婆,她怎么你了?”
一副以為她被蘇暖暖欺負了的口吻。
掌心的扣子扎著她,他還在演。
時微目光審視著他,“蘇暖暖最近交往了一個男朋友,挺神秘的,大家都沒見過本人,蘇暖暖總是因為和這男朋友幽會缺席集訓,有時兩人在舞團教室就……”
說著說著,喉嚨涌上惡心感。
季硯深打開頭頂上方的夜燈,看著她,“這跟你跳舞有什么關系?”
他的樣子,仿佛在說跟自己無關的事,神情坦蕩,不見一絲心虛。
如果是演的,他的演技未免也太好了!
時微捏緊袖扣,“蘇暖暖之前跟我說她男朋友私下玩得太瘋,她才總是缺席集訓,我不滿她的職業態度,當眾說了她兩句。”
話音落下,她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男人也看著她,似乎注意到了她的情緒,挑眉,語氣疑惑:“季太太,你這是什么眼神?”
“說著別人,眼神刀我做什么,要我現在幫你封殺那個蘇暖暖?”
時微一怔。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竟然還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時微攤開掌心,將那枚扣子送到他面前,“季先生,這枚袖扣,你猜我是在哪撿到的?”
季硯深垂眸,從她掌心捏起,透過頭頂上方的小燈,認真打量,“在哪?”
時微咬了咬牙,“舞團女更衣室,我在那撿到的。”
“季硯深,你還想怎么狡辯?”她眼神剜著他,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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