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顧家的門檻,當年她都沒能踏進去!
不然,她怎么退而求其次,嫁給了一個不受寵的風流浪子。
周瓊芝越想越糟心。
……
寺廟從山腳到山頂設有三道門,每一道門都有一座寶殿,需要燒香跪拜,時微右腳踝有傷,加上陰天,勉強撐到半山腰。
周瓊芝看了看陰沉沉,隨時要下雨的天色,“微微,你腳不利索,菩薩會體諒你的,先下山休息去罷。”
時微點頭,跟她客套兩句,往山腳下走。
還沒走幾步,天空突然下起了雨。
她沒帶傘,轉身望向朝山頂上爬去的婆婆。
她記得隨行傭人籃子里帶著兩把折疊傘。
此刻,傭人幫婆婆撐著傘,她們正駐足站在高高的臺階上,似乎看著這邊。
時微以為傭人會下來給她送傘,卻不想,她們轉身走了……
淅瀝瀝的雨,很快淋濕她額前的碎發,黏著皮膚,時微怔怔地看著婆婆越來越遠的背影,嘴角勾起一絲諷笑。
老太太這是懲罰她,給她立威呢。
雨勢越來越大,山上氣溫較低,冰涼的雨珠砸在時微臉上,絲絲寒意滲進骨子里,凍得她唇瓣發紫,右腳踝也更疼了。
她掏出手機,打算找救兵。
這時,一道陰影當頭籠下,同時為她遮蔽了風雨,一股子烏木沉香調縈繞進鼻息。
“怎么落單了?”從頭頂上方傳來,帶有砂礫感的男低音。
時微抬首,果然是顧南淮。
男人五官深邃立體如刀刻,臉上沒什么表情。
“顧師哥。”她禮貌叫人,“婆婆體諒我腿腳不方便,讓我先下山休息,誰知突然下了雨。”
顧南淮抽出深藍口袋巾遞給她,“擦擦臉。”
時微沒接,說了聲“謝謝”,從包里取出面紙擦拭額頭、臉上的水漬。
禮佛要求素顏,她今天沒化妝,素凈絕色的臉沾著雨水,并不顯狼狽,反而更增幾分清冷的美感。
顧南淮目光從她臉上移開,打量她腳踝問:“腳還能走么?”
時微從包里掏出隨身攜帶的云南白藥噴霧,“不疼了就能走。”
噴霧起了藥效后,他們一起下山。
她在前,他在后。
走了一段,雨勢更大,臺階上濺起層層水花,時微卻沒沾到一滴雨。
她轉身發現,顧南淮的傘完全罩著她,而他只勉強遮擋了頭。
大雨淋濕他大半個身體,大衣肩頭的顏色都深了幾分。
時微發怔,好一會兒才道:“師哥,你進來點……”
顧南淮睨著她清冷絕色的小臉,眸色沉沉,喉結滑動,“不合適。”
時微明白他的意思。
她是有夫之婦,他單身,共用一把傘確實曖昧了。
“我沒事,大衣厚。”顧南淮又補充一句。
時微覺得挺不好意思的,他們沒什么交情。
不過,他也是看在季硯深份上,照顧一下她的。
快到山腳下的第一重門,遠遠的,時微注意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季硯深。
季硯深也看見了他們,認出時微身邊的男人是顧南淮后,三步并兩步,很快到了他們跟前。
“老公。”
時微離開顧南淮傘下,下一秒,被季硯深拉進自己傘下,緊緊擁在臂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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