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家人尋著打架蹤跡找到了失蹤許久的四人,把四人接回來后,家主向一眾術士宣布,顏柯已經恢復如初,但眾人不信,執意要看顏柯一面。顏家主沒有辦法,只得承諾可以派出一人去看顏柯。
那人立在顏柯床前,暗想,運氣真好。查看結束后,那名小卒告訴眾術士,顏少主確實恢復原狀了,說大家可以散了。眾術士向顏家主道歉,顏家主不計前嫌,說大家奔波勞累,念在顏少主成年禮快到了,特意邀請在大家在停留幾日,如果家中實在有急事,可以先回去。眾術士一時間被顏家主的舉動所佩服,紛紛贊嘆顏家主有大家風范。
幾日過去了,顏柯還是沒有醒,葛臨均倒是給餓醒了。葛臨均抬頭看見一青衣的大夫,身形頗似王韜。
青衣人:“咋地換個地方就不認識我了?”
葛臨均仔細看了看周圍的設置,問:“你怎么會在這里?”
王韜坐在桌子前說:“因為你久睡不醒,顏家主只得寫信給葛家主了,葛家主就把我送過來了,順便給顏少主看病。”
葛臨均點頭,起身穿衣服,“那顏柯怎么樣?”
王韜打了個哈欠,“大夫換了一波又一波,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哼哼,最后還得看我,身體嘛有點虛弱,倒沒什么大礙,至于為什么醒不過來,是因為她自己不想醒,那為什么不想醒呢?心病還需心藥治。我去睡覺了,這幾天守你,困個半死”王韜困的不想出門往葛臨均床上躺,見狀,葛臨均朝他屁股上一踹,“滾。”
王韜踉蹌一下,不滿,“當個人吧你,這幾日可是我在守你。”
枉七聽見聲響推開門,說:“少主你醒了!”
葛臨均點頭,“怎么來山上了?”
枉七:“顏家主感恩少主救了顏少主,便允許我上山了。”
王韜:“喂喂,講道理,那根可是我挖的!”
葛臨均點頭問,“這幾日可有別的大夫醫治我?”
枉七:“不曾,休公子簡單給你包扎了肩膀,說你力竭了,睡一覺就好。再然后少主你睡得時間有點久,家主就把王大夫送過來了。”王韜白了兩人一眼便出門了,他要去補覺了。
顏家主院,院中有一棵高大的楓香樹,高九尺,寬三尺,正值秋季,抬頭是滿目的紅色,有的樹葉正鮮紅,而有的已經紅到極致,落到地上,泛黑了。
老家主:“晚晚還沒醒?”
顏家主:“她有心結,解不開。”
老家主:“她那是想太多了,要是男子事就沒有那么多。”
顏家主:“您說的是。只是她這個年紀,正是迷茫的時候。”
老家主:“你真的不打算續弦?你幾個兄長誰家沒有個男子”
顏家主打斷他,“我自有我的考量,父親何必再問。孩子并不是多多益善,把顏柯教好培養好,才是唯一的。”
老家主揮袖,“哼!”冥頑不靈。
夜晚,有人偷摸著進了顏柯房間,房間內漆黑一片,黑影負手立在床邊說:“我不后悔對你說那些話,守正義,驅妖邪是術士本職。即使我們意見相左,我也沒有立場指責你。快點醒過來吧,接下來的旅程,希望可以和你們一起走完。”
不久后,又是一道人影闖入顏柯房間,那人立在床頭,往枕頭下塞進一枚玉佩。半晌,才說,“沒想到你還挺脆弱,意外的很沒出息。”然后沉默了會說,“有些問題的答案需要等到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才能揭曉。你也不一定是錯的。”那人話說完,立即沒了蹤影。
過了許久,顏家主在下人陪伴下推開顏柯房門,點上蠟燭,在顏柯床前坐下問:“之前有人來過?”下人上前小聲在家主旁邊說話,家主點點頭,下人退到一旁。顏家主給顏柯把被子往上提了提,搓搓手,無措的坐在凳子上,沉默會兒,“賭約的事我聽那位年輕的公子說了,g,如果哪天那半妖真的辜負了你的信任,舉兵和人類作對,即使那時顏家聲譽掃地,爹一定會站在你身前,為人類擋住所有進攻,護你安然無恙,再向顏家先祖謝罪。孩子,你長大了,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人類和妖怪需要不一樣的局面,善后,有我。”
說完,顏家主吹燈轉身關門,隨下人一起走了。
暗黑中,有淚滑過。
中午,王韜在葛臨均房間喝茶,不愧是當少主的,喝的茶和他就的就不一樣。嘎吱,有人推門。
王韜:“哎呦,回來了?看這臉色,辭行沒有成功?”
葛臨均看他,就他會猜,顏家主說什么顏柯生辰要到了,強烈要求大家留下來一起過完生辰再走,而葛臨均還救了顏柯一命,非要讓葛臨均等到顏柯清醒當面感謝他的救命之恩,呵,那高傲的顏小姐誰要她謝了,他還記恨她咬了他一大口的事。葛臨均坐到椅子上,翹著二郎腿,說:“倒上。”
王韜也不惱,給他倒上,“有個好消息,顏少主醒了,醒來就喊吃飯。顏家大小姐這會兒正陪著她用膳。”王韜仔細觀察他,沒有一點吃驚的樣子,“怎么一點表情也沒有?”
葛臨均神色自若,喝著茶,“你不至于連這點本事都沒有。”
“我嘿”王韜一時間分不清葛臨均在貶他還是夸他,“你說的沒錯!我就是這么有實力的一個人!”
十一月一日,顏少主顏柯十八歲成年禮,顏家盛宴,高朋滿座。顏柯和顏家主,澤管家三人在門口迎接客人。顏家大姐顏嫣則去招呼葛臨均一行人。顏嫣給幾人安排在較安靜的石榴林里,林中有一張木質長桌,幾人盤腿而坐,桌上放著菜,葛臨均面前的有一盤燈籠果,一盤青菜,黃燜魚翅,玉簪雞翼球。陸柯然面前的有荷包里脊,桂花魚翅,燉雞,醬香肘子豬蹄。休謨面前的是清蒸大閘蟹,清燉肥鴨,水煮白菜,椒麻雞。放在王韜面前的有干燒冬筍墊雪菜,炒肉,桃仁酥鴨方,蛋花湯。酒有醉人的薔薇露和不醉人的醴。
顏嫣讓下人給他們斟酒,她舉起酒杯,說:“這一杯敬各位,對我家小妹一路的照顧,此次小妹能解除妖化各位更是功不可沒。”
四人一起舉杯,一飲而下,休謨:“大小姐重了,不過是舉手之勞。”
陸柯然:“大小姐客氣了,顏柯救過我好幾次,我做的都是應該的。”
王韜:“大小姐不必客氣,只是我冒昧問一下,顏柯怎么這么容易就讓人暗算了?顏少主身手是不是不太行?”仔細想想,之
前顏少主連葛臨均都打不過,嗯,武功確實不行
你真會問問題,葛臨均夾著青菜投去看熱鬧的眼神。
咀嚼的聲音漸消,氣氛一下沉默,王韜不解,默默吃菜他問錯了嗎?不能問嗎?不應該啊,葛臨均身邊都有暗衛,顏少主身邊不可能沒有啊所以他有點好奇她怎么受的傷,咳,不讓問就不問了唄。王韜喝了口米酒,輕咳了一聲,說:“確實有點冒昧,冒犯了。”
顏嫣意外王大夫的直接,放下筷子,笑了下,“這沒什么不方便的,我家小妹確實不像葛少主一樣身手矯健,葛少主十三歲成名,十五歲打敗所有兄長登上少主位,自然天資過人。小妹她”
休謨看出她很猶豫,說:“不方便的話,可以不說。”
顏嫣擺擺手,笑:“沒什么不方便的,這又不是什么秘密。顏家和葛家不一樣,顏家少主是妖靈簿決定的。”顏嫣又喝下一杯酒,繼續,“顏家先祖偶然發現符咒具備除妖的力量,便立下了為民除害的志向愿走遍天下,除盡天下妖,還百姓一片安寧。游歷幾年后,誤殺一只好妖,先祖開始動搖了原志向,猶豫該不該殺時,選擇了將大妖封印,然而一般的花草樹木不具備靈氣,大妖很容易就掙脫出來了,后來先祖誤入一片山林,發現一棵周身靈氣盎然的神樹,扶桑。神樹扶桑根入地幾百尺,先祖帶不走,就想出了把它制成書,便于攜帶。”
見顏嫣沉默了,陸柯然問:“那后來呢?”
顏嫣:“后來書里封印的妖怪越來越多,先祖怕有人毀了書,放出大妖,思來想去把書放進了神識海。但是弊端也出來了脫離自然的扶桑沒有了靈氣來源,開始向寄主吸取靈氣,滋養自身,以鎮妖邪,好在每次吸取的靈氣非常少,主要的來源還是大妖隕滅,靈氣四散,妖靈簿會自行吸收。”
葛臨均:“如果沒有大妖隕滅了?”
顏嫣輕笑,“更多的時候是沒有大妖隕滅的,這時候就靠自身靈氣了,如果寄主靈氣過少,那妖靈簿也不會減少吸取的量,那時候,人會一天一天失去思維,情感,認知,逐漸變成一具行尸走肉。”
陸柯然緊張,問:“那那顏柯怎么辦?她會不會”
顏嫣安慰道:“不會的噢,小妹她天生靈氣龐大,所以三歲就能釋放陣法。也因為她這特質,她修符咒和陣法,而我們主修符咒和法術。再說了,靈氣是可以修煉的。”
三人一驚:!!!
顏嫣不好意思道:“不要大驚小怪,和修煉法術一樣的,只是小妹她練起來更容易些。天生的精怪修這些也很容易的。”
王韜恍然,“原來顏家少主是扮演著守護者這樣的一個角色敬佩敬佩。”
“守護?倒也不必說得這么偉大。”忽然一句話插來。四人看去,原來是顏柯。她穿著白色交領深衣,其次白色交領大袖袍,外搭銀線繡的云紋無袖半臂。系白色大帶。耳墜白色花朵耳環,頭發全編到后面去了,額角留有碎發,頭上唯一不變的還是那根青簪。她不說話的時候,算得上幽香出深谷,無風亦自來。
顏柯走上前去,“大姐好,各位好。”
顏嫣笑,“不用去前院招呼客人?”
顏柯瞥她,不太樂意,她要是再不來,顏嫣把她底都抖完了,“我頭暈眼花肚子痛,就回來了,要勞煩大姐去前院了。”
顏嫣看著顏柯假裝的可憐巴巴的樣子,知道她在趕人了,說:“好,那小妹好生讓王大夫看下,我走了,回見,各位。”
顏柯坐下顏嫣的位置,問:“陸柯然,你一直盯著我做什么?”
陸柯然不好意思撓頭,說:“很少見你一身白衣,就很干凈,嗯,那什么詞來著?”
休謨:“纖塵不染。”
陸柯然:“對對對!”
王韜點頭:“不說話的時候是這樣的。”
顏柯看了眼王韜,就你會說話,說:“待會兒還有水果和果子。”葛臨均面前的燈籠果殼也堆成小山一般高,青菜也吃完了。顏柯垂眼,給自己倒上米酒,“待會兒還有柿子餅,拐棗,石榴”
幾人又吃了會兒,盤子差不多見底了,下人上來撤下之前的飯菜,換上石榴,柿餅,燈籠果三盤果盤,另加一盤茯苓糕,一盤桂花糕,一盤栗子糕,一壺朝山茶,一壺花茶,一壺開水和一罐槐花蜜。
休謨和陸柯然面前一壺,葛臨均面前一壺,王韜面前是開水和槐花蜜。
顏柯:“休謨和陸柯然面前是朝山茶,葛臨均前面是花茶,王韜大夫前面是開水和槐花蜜,想喝薔薇露也不無妨,大家可以隨意安排,盡興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