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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昌明見傅煦竟然回來了,眼尾已經紅腫起來,血止住了,傷口就像一道深紅眼線斜飛在眼尾。
謝時冶其實是想立刻起來看看傅煦傷得如何,但他還沒忘記鐘昌明在生氣,于是不敢起來。
傅煦像是對他的姿勢很不滿,扣著他的肩,將他拉了起來。謝時冶有些驚慌地望向鐘昌明,鐘昌明這時候也沒功夫發火了,他瞪著傅煦的臉:“怎么這么快回來,沒去醫院?”
謝時冶心里也是這么想的,跟著急,但在這種時候,他不適合開口說話。
傅煦說:“只是有點出血,不嚴重。”
鐘昌明:“腫成這樣也沒法化妝吧。”
傅煦:“可以拿冰塊壓一壓,化妝師應該有辦法。”
鐘昌明:“算了,你今天先回去休息,等明天看看能不能夠消腫。”
傅煦表示也行,然后望向謝時冶,對鐘昌明說:“這是怎么了,氣氛這么沉重?”
“還不是因為你。”鐘昌明說。
這話讓謝時冶心里咯噔一下,很有點慌,鐘昌明是看出來什么了嗎?他表現得這么明顯?
傅煦聞頓了頓,謝時冶抿住唇。
鐘昌明不知道自己的話有多大威力,反而道:“你這突然不能演了,我就只好把小謝留下來,還不是因為要頂替你的空缺,他沒準備好……”
謝時冶忙道:“再給我一次機會吧,鐘老師!”
鐘昌明對謝時冶語氣嚴厲:“真不行今晚就算了,明天拍,不然劇組其他人都得陪著你重來。”
這話卻沒讓謝時冶退縮,他認真又堅定道:“我可以。”
鐘昌明沒有立刻同意,像在掂量他話語的真實性,傅煦在旁邊說:“老師,再拍一遍吧。”
這一個兩個的,鐘昌明哪經得住這樣被勸,更何況他本來就不是因為討厭謝時冶,所以故意為難他。
他就是惜才,喜歡謝時冶的天賦,才會這樣不滿意他今日的行為和表現。
如果是不指望能演好的那些演員,他甚至都不會跟人家多說一句話。
重新開始準備拍攝的時候,謝時冶臉色發白,肉眼可見的緊張。
其實說來好笑,分明經歷過不少事了,今天又感覺像是人生第一次開始演戲,大概是因為已經許久沒人對他這樣嚴厲過了。
傅煦走了過來,手里拿著一個冰袋:“別傷心,老師很看好你才這樣。我早年拍戲的時候,也挨過他不少罵。”
謝時冶露出個苦笑:“我讓鐘導失望了。”
傅煦用毛巾包著冰塊按在左眼皮上:“那就好好演,其實老師很好哄的。”
他語氣隨意,還給謝時冶出法子,教他怎樣討鐘昌明喜歡。謝時冶聽著聽著,就忍不住去看傅煦。
他眼神太復雜,導致傅煦停下了動作,問他:“怎么了?我眼睛腫得有這么難看嗎?”
謝時冶搖頭,他抬手握住了傅煦的手腕,往下拉,看向傅煦的受傷的左眼:“之前我被牙簽弄傷你都讓我去醫院,怎么輪到你自己了,反而不上心。”
傅煦自然地將冰袋塞他手里,自己拿出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因為確實沒事。”
這時候提著一大袋藥品跑過來的劉藝年剎在幾步之外,急促喘氣,小心翼翼地看著傅煦:“傅老師,我給你把藥買來了。”
傅煦是背對著劉藝年的,從謝時冶的角度,他清晰地
看見傅煦苦惱地吐了口氣,神情就像位不知道該怎么哄孩子的家長一樣。
傅煦轉身:“我沒事,不用緊張,買這么多藥做什么……”他邊說邊離開片場,因為已經沒有他的戲份了。
劉藝年跟在傅煦身后,就像個小狗似的,就差沒有團團轉。
文瑤是跟著劉藝年一起來的,劉藝年大步大步地走,弄得文瑤冶跟著小跑。
好不容易跑到這里,實在走不動了,加上剛剛她來的時候,聽見工作人員說謝時冶今晚表現不好,被鐘昌明罵了,文瑤嚇壞了。
因為她在劇組里這么久,還沒見鐘昌明罵過誰,肯定很嚴重。現在看謝時冶的臉色,確實不好,也不知道被罵得有多慘。
文瑤憂心忡忡:“怎么啦,導演折騰你了啊?臉色這么差,沒事吧。”
謝時冶無地搖搖頭。
順著他的視線,文瑤突然發現謝時冶在看傅煦的背影,他好像總是在望傅煦的背影。
文瑤突然有了一種荒唐的預感,近乎是女人的直覺,一個猜測油然而生,她卻不能太肯定。
這時場景已經布置好了,她再看向謝時冶,就發現對方已經收斂好一切情緒,嚴肅認真地邁步朝片場的方向走。
此刻謝時冶的模樣就跟白長安很相似,很入戲,明明以前已經演得很好了,現在卻能展現出更好的模樣。
文瑤心里驚嘆,別人她不敢肯定,謝時冶跟完這個劇組后,肯定有不少收獲與提升。
剛開始還擔心謝時冶跟導演會有矛盾,合作得不愉快,現在倒不用太擔心了。聽說鐘昌明非常會調教演員,她相信導演是為了謝時冶好,有心想帶他。
這一晚上的夜戲結束在十一點左右,比平時早一些。結束后謝時冶來到鐘昌明身邊,沒有說話,沉默地將鐘昌明望著,都快把大導演看出一身汗了。
鐘昌明:“怎么,也覺得我剛才是故意刁難你?”
才沒多久,他為難謝時冶的消息傳得整個劇組都是,剛剛助理還過來跟他說悄悄話,說劇組現在人心浮動,都知道主演與導演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