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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的戲份一結束,傅煦就從書桌上下來,走到一邊去,陳風遞水過來讓他喝,傅煦接過來喝了大半瓶,喝得很快,咽得很急。
棚里太熱,化妝師需要每個鏡頭結束后過來給傅煦定妝,謝時冶同樣。
只是謝時冶不等化妝師過來就起身出了棚,離開了那片炙熱的環境,想要松口氣。
他扯著領口,作勢扇風散熱,實際不過是不敢給別人發現他衣服里面的狀況。
大概是做賊心虛,明明戲服很厚,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但是在意的人就會越發在意,尤其是……他知道傅煦清楚地看見了。
其實讓傅煦看見了也沒什么大不了,大家都是男人,更何況他又不是無緣無故變成這樣,是被懷表的鏈子勾到了。
那鐵鏈又冰又硬,弄得他生疼,現在那處皮膚還微麻發腫,能夠清晰地感覺到戲服上的每一寸紋路和粗糙,著實令人難受。
不管怎么勸自己,始終卻過不了心里那關,那可是喜歡的人,謝時冶都想抽煙了,想抽辛辣刺激沖鼻,能讓自己冷靜下來的那種。
陽陽拿著小風扇和降溫貼過來,讓謝時冶貼在衣服里,陽陽做慣了這些,輕車熟路地撕開藍色的藥貼,就去扯謝時冶的衣服。
謝時冶下意識格擋開陽陽的手,用比平時要高的聲音說:“干什么?!”
陽陽拿著藥貼,一臉莫名地看他:“給你貼降溫貼啊,不是熱嗎?”
謝時冶想將降溫貼搶了過來,尷尬道:“我自己來。”
陽陽不給他搶:“背上你怎么貼,我來快點,鐘導馬上又要開拍了,你喝水了沒,小常呢?這臭小子,讓他去買冰水,人哪去了?!”
謝時冶被陽陽扯松了領口,背上貼了好幾塊的降溫貼已經被汗浸透了,還有一塊已經粘不住,滑在了腰上,被腰帶撐著,好歹沒掉到下面。
謝時冶那點旖旎的心思被陽陽沖淡了不少,他感受到背上重新貼住的冰涼,那一方方冷意在盛夏里異常舒適。
他對陽陽說:“行啊,挺爭氣的,知道管小助理了?”
陽陽被他說得有點窘:“那什么……陳風給我說的,他教會我挺多事情。”
謝時冶將衣服攏起來,慢吞吞地系好扣子:“人家費心教你,你記得謝謝人家。”
陽陽說:“我當然知道要感謝啊,我怎么可能這么不懂事。”
謝時冶來了興趣:“你怎么謝的?”是買了東西送還是做了人情。
陽陽耿直道:“我請他喝酒了。”
謝時冶:“……”
陽陽:“要想感情深,必須一口悶!”
謝時冶:“……”是他對不起陳風,讓自個助理去把人陳風給禍害了。
謝時冶艱難地問:“你什么時候請的?”
陽陽:“就昨天,難得你倆不在,我就拉他去喝了,陳風酒量不行啊,一下就給趴下了。”
謝時冶:“陳風今天
還肯跟你說話嗎?”
陽陽迷惑道:“為什么不肯跟我說話,我昨天把他搬回酒店很辛苦的好嗎,他該感謝我,他早上還給我帶早餐呢。”
謝時冶:“行吧。”大概是他不懂直男。
回到棚里,傅煦拿著小風扇邊吹邊看劇本,燈光是淺黃色的,在他臉上形成錯落的陰影,深邃的地方越發深,露出來的頰邊,竟泛出淺紅色,瞧著像喝醉了一樣。
謝時冶走了過去,坐在拍戲時要坐的木椅上,再次感受到棚里到底有多熱。
他無聲蹙眉,目光落在四處搬動道具,忙碌的工作人員身上,覺得要給高良打個電話,送幾輛冷飲車過來,再送劇組人員一些降溫的小物件,不然這么熱的天,都得中暑。
等目光收回,他發現傅煦在看自己,臉頰還是紅的,謝時冶不會自作動情地認為對方臉上的紅暈跟自己有關系,肯定是因為太熱。
謝時冶說:“這里太熱了,你怎么不出去歇會?”
傅煦晃了晃手里的風扇,謝時冶說:“這風扇吹出來的風都是熱的。”
傅煦舔了下唇,沉穩緩慢地說:“習慣就好。”
所謂的習慣,就是忍耐,忍久了,本來不能夠忍的,都變得能忍了。謝時冶能對自己狠,卻見不得傅煦這樣忍。
謝時冶:“我去跟蔣哥說一下吧,現有的空調不夠用啊,我出資給劇組多買幾臺吧。”
傅煦翻了頁劇本,雖然他并不是很關心報道與雜志那些,但這么做以后,不用想也知道會出現怎么樣的黑評。
謝時冶見傅煦露出不贊同的模樣,心里一跳,緊張道:“我是不是……太夸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