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乞只感覺自已被某種神秘力量吸走。
這種感覺很扭曲,像是乘坐一輛向下俯沖的超高速過山車,失重和慌張的感覺同時涌來,而面前又仿佛開啟著一臺超大號吸塵器,猛烈的吸力幾乎要把自已的臉皮扯走。
視角經過一陣短暫的黑暗,程乞看見了這樣一幅景象。
轟隆隆——!
咔嚓——!
這是一片陰沉灰暗的天空。
烏云像是被墨染的厚重棉花,不斷的翻滾著,像是惡魔在噴吐著煙霧,將天空完全遮蓋。
若隱若現的粗壯雷電,在云層中交替閃爍,形成像是植物根莖一般的亮藍色軌跡,同時發出巨大的聲音,像是把什么東西炸裂了一般。
呼嘯的狂風,讓人無法穩定的站立,同時吹來冰冷又潮濕的空氣,原本就很糟糕的環境中,似乎即將迎來徹骨的寒雨。
程乞感覺到自已擁有了身體。
但低頭看去,卻發現自已一絲不掛。
果然如靳叔所說,什么都帶不進來,就宛若剛降生的嬰兒一樣!
可下一秒,他又感覺一些冰冷潮濕的布料糊在了身上,他再次看了一眼自已的雙臂、胸膛和下半身,發現自已身上出現了一套衣服。
這身衣服的材質,是未漂白的粗亞麻布,纖維粗硬,上身是一件領口咧開的長袖,下身是類似于馬褲加粗布綁腿的裝扮,腳上是一雙由完整牛皮裁剪,又整體縫制的皮鞋,說是皮鞋,其實更像是一個把腳包起來的皮兜。
胸前還掛著用麻繩串起來的鯊魚牙齒項鏈。
程乞的眼睛閃了閃。
這些衣服不是我的,更不是現實中的物品,而是這個夢境碎片生成的東西!
這些衣物像是古代人類的裝扮,而且不是華夏風格,像是古代的西方裝扮!
程乞腦海中閃電般的劃過一個念頭。
——我在這個夢境中,扮演者某個角色。
轟隆隆——!
咔嚓——!
雷聲翻滾,閃電炸裂。
狂風掠過,令地面像是暴風中的輪船一樣,不斷擺動起伏。
程乞出現在這里時,雖然可以看見天空中的景象,但身軀四周的1米范圍內,卻被一層白霧包裹,此時這些白霧在漸漸擴散,視角也在逐漸清晰。
“收上桅帆!”
“左滿舵!”
“媽的,諾蘭徳你這個蠢貨,你在干什么!別再喂你那只破鳥了!”
“瞭望員!你他媽的死在上邊了?趕緊給我找一條路!”
“火炮手,你整天跟那些舞女廝混,快邁開你那面條一般的雙腿,把火炮固定,不要撞破甲板!”
“他媽的,船艙漏水了!”
“一群蠢貨,快拿木塞和瀝青!”
“一群腦子生蛆的王八蛋,瀝青哪去了!木塞是不是被哪個基佬塞屁股里了!”
程乞先是聽見四周傳來一聲聲爆裂而粗鄙的吼叫聲,緊著傳來一陣陣雜亂的,仿佛木地板上奔跑的聲音,還有人拖動重物的聲音,以及某種木輪轉動,收起繩子的聲音,還有船帆繃緊和纖維撕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