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是夢洞？”

“人型的...夢洞？”

程乞雙目大睜，感覺到無限的不可思議和震撼，“那它們究竟是生物還是夢？是現實還是虛幻？”

“它們是生物，同時也是夢洞。”

“程乞，你的思維要跳脫出來，這是一個沒有必要區分的定義。”

戰神靳羅斯特耐心的解釋道：“宇宙浩瀚，孕育無數生命，其中有低等的無智慧生命，比如苔蘚或者單細胞菌類，也有具備初級靈智的生物，比如動物，昆蟲、蜥蜴之類，還有很多我們普遍認知中的智慧生命，比如你、我，以及億萬萬的其他文明。”

“智慧生物擁有思想，且同時具備睡眠需要，那么它們就有一定概率產生夢境。”

“在摩耳甫斯共同體文明的世界中，夢，是智慧生物意識活動在亞空間信息場里的實體化投射，就像人類可以觀測電磁波，并轉化為圖像一樣，是完全可量化的形式。”

程乞的眼睛睜了睜，“它們可以憑借自已的特殊能力，觀測夢？而且還能把夢，展示給別人看，我之前看見的宇宙初期，就是某個人的夢？”

“是的，那是我的夢。”

戰神靳羅斯特看著程乞，“那是我因為對家鄉的思念，而形成的一個夢，它并不是某種真實的影像記錄，但我的家鄉，夢姐的家鄉，的確就是那個樣子。”

程乞覺得嘆為觀止，“原來是這樣...”

“但你剛剛說，它們可以觀測夢，其實并不準確。”

戰神靳羅斯特繼續道：“每當有智慧生物做夢，摩耳甫斯共同體文明就會誕生一個新的居民，并且在今后，它們依靠這個夢而存活，就像是你需要吃飯、喝水、呼吸，而它們的生命源泉，是屬于自已的亞空間信息場，那也是宇宙中某個角落內，某個智慧生物，早已經被遺忘的夢。”

此時。

站在程乞面前的拜狄先生，抬了抬頭，目光真誠道：“是的，我的朋友，其實你人生中的每一個夢，即便連你自已都忘記了，但在遙遠的宇宙中，仍然有人為此而生，為此而活，并永遠守護。”

程乞緩緩吸了一口氣。

宇宙絢爛紛呈，總是能令人眼界大開。

沒想到傳說中神級文明造夢者，是這樣一種存在，它們其實沒有創造夢，而是夢創造了它們。

“但...”

程乞仍然對造夢者文明心存芥蒂，母親的死去是怎么回事，劊子手又到底是誰，這其中有什么錯綜復雜的關系。

“拜狄先生，請開始吧。”

戰神靳羅斯特很清楚程乞的關注點，隨即朝拜狄先生投去目光。

“我所以依附的亞空間信息場，是某一個文明歷史記錄官的夢，他在自已的夢中，書寫了因為懶惰，而遲遲沒有動筆的《摩耳甫斯共同體文明發展歷程》。”

拜狄先生看著程乞，緩緩摘下了臉上的白色面巾，跟程乞想象的一樣，他只有一雙烏黑發亮的眼睛，除此之外，臉龐上只有一個巴掌大的藍色漩渦。

這短暫的一瞬，程乞閃過兩個疑惑。

——之前那名白巾遮面的老者，用什么器官喝的酒？

——這里的生物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生物，它們依靠夢境生存，不需要進食，老者為什么有喝酒的需求？

下一瞬。

拜狄先生所依附的夢，出現在程乞的視角中。

這種形式很像是使用量子超維夢洞觀察者的場景，程乞無形無質，以一種上帝視角俯瞰一切。

畫面的一開始，是一片干凈明亮的廣闊空間。

但空間中的一切，都被厚重而干凈的白云所遮蓋。

一個低沉的播音腔響起，“在很久很久以前，第一個摩耳甫斯共同體文明生物誕生了...”

程乞愣了愣。

居然還有旁白？

似乎也合理，這個夢的本質，是一個懶惰的記錄官，正在書寫自已的作品。

這哥們挺逗，現實中不想干活，跑到夢里投機取巧，但可惜，他醒來之后，還是兩手空空。

只見畫面中的白云像是拉開的序幕一般，緩緩向兩側擴散開來。

一片由白色石板鋪就的廣闊大地上，一道人影從地面上彈了出來，就像是被忽然吹起來的氣泡。

那是一個類人生物，擁有軀干和四肢，以及頭顱，但它只有一雙眼睛，臉上的其他面積，是一個藍色漩渦。

“宇宙很神秘，對生命的孕育方式，并不局限于繁殖。”

“摩耳甫斯共同體文明就是一種憑空出現的生命。”

“如果你問憑空出現是什么鬼？”

“那我想反問你。”

“宇宙最開始奇點是哪來的呢？”

“奇點當時所處的空間又是哪來的呢？”

“宇宙的外側是不是還有其他東西呢？”

“我們沒有辦法知道一切。”

“我們要做的，是對宇宙的無限和浩大，保持敬畏。”

“現在，我們說回摩耳甫斯共同體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