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她只帶雀奴去過一趟半山寺。
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她身邊的人,皆是她信任,且值得她信任的人。
雀奴的事,若是守不嚴,早就人盡皆知了,怎會等到現在由得浮光長公主來問。
若生瞬間了悟,浮光長公主的消息,十有八九是從半山寺得知的!
然而他們在山上時,撞上過面的香客并不多,香客也不認得他們誰是誰,更枉論和浮光長公主攀上關系。見過雀奴面的,多是寺里的僧人。
她驀地想起,戒嗔已被捉拿,同他聯絡的人,正是個公公。
而蘇手下的丁老七跟蹤戒嗔歸來后說的話里分明有一句,是那同戒嗔接頭的小太監說的,干爹人不在京里――
干兒子可不是人人都養得的!
那一開始同戒嗔在半山寺外的山林里會面的公公,不是普通太監。
若生的呼吸聲漸漸重了起來。
浮光長公主是和姑姑同一日回京的,他們發現戒嗔和小太監暗中見面的時候,她還未曾入京。
隨她同去的薛公公,自然也還在外頭。
而且她記得,蘇同她提過,兇手接連犯下多樁命案后,卻忽然消失無蹤,再不曾犯案。她垂下眼簾,盯著自己素白的手指,掐算起來,兇手不再犯案的日子,同浮光長公主隨駕離京的日子,正好對上了!
心頭一震,她霍然將手從浮光長公主手里抽了回來。
浮光長公主眉頭一皺。
若生忙笑,說:“公主定是誆我,世上哪有人生得一只眼睛黑一只眼睛藍的,我先時倒是也聽人說起過,巴巴地派出去好些人四處尋摸,可白費了好些工夫,別說生得這樣的人,就是兩只都是藍眼睛的我也沒能尋著。”
“哦?”浮光聽她口齒清晰地說了一通,有些聽懵了。
若生開始信口胡說,東扯一句西扯一句。
浮光心不在焉的,低聲喃喃自語了句薛公公無能,嫌若生聒噪起來,有心告辭。
若生自然不會攔她,親自將她送到了門外。
浮光一路上將信將疑地打量著她,若生便也任由她打量。
等到人一走,她立刻便吩咐綠蕉磨墨鋪紙,寫了封信命扈秋娘即刻送去給蘇。
然而扈秋娘前腳才走,后腳便有人來報說,浮光長公主折回來了。
若生倒吸口氣,暗忖自己方才是否說漏了什么,一面重新去見了她。
浮光說:“方才竟是糊涂了,難得來一回,還不曾見過你姑姑呢。”
說完,她輕輕哼了聲:“她倒好,也不打發個人來請我去,要不是念著她前些日子瞧著精神不濟,我才不返回來看她。”
若生連聲附和,好話說了一籮筐,一面讓人去千重園傳話。
可人一走,浮光長公主便將話鋒一轉,轉而又問起了方才的事來:“你說你先前派人四處找過異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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