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誠不欺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秦猛也不急著追趕,任由嚴彪倉皇逃入前方山谷。待其身影消失,嘴角方浮現一絲冷笑。
“走吧!對方好歹是大當家,去看看。”
他輕撫烏騅的鬃毛,這匹神駿的馬兒打了個響鼻,蹄下避開滿地血污。不疾不徐地追入山谷。
無他,因為山谷后方還有伏兵。
嚴彪亡命奔逃,回頭張望,見身后沒人松了口氣。剛跑出山谷,氣還沒喘勻,忽覺馬身一沉。
“崩”的一聲,一條絆馬索應聲彈起。
他胯下也是一匹馬,察覺到危機,前蹄懸空,人立而起。將猝不及防的主人狠狠摔落在地。
這一摔力道極大,嚴彪只覺得五臟六腑都移了位,眼前金星亂冒。
“奉將軍令,龐仁在此等候多時。”
這時,龐仁率眾從山坡躍下,大網兜頭罩落。網繩上綴著的銅鈴叮當作響,在寂靜的冬夜里格外清脆:“哈哈哈,嚴當家,急著走做甚?
請入甕來!”
隨后一群軍漢一擁而上,將其死死摁在地上。踢掉武器,反扭胳膊,粗繩套住,五花大綁。
“就你這種貨色也配來攻打咱堡寨?”
龐仁眼疾手快,一把拽住那匹黑馬的韁繩,斜眼看著披頭散發的嚴彪:“這好馬,真白瞎了。”
“直娘賊,有種…有種放開老子……”
嚴彪作威作福慣了,聞劇烈掙扎,大聲叫罵。
“廢話忒多,給老子走!”龐仁冷笑,使人隨便糾結草葉揉成團,堵住他的嘴,推推搡搡前行。
行不多時,恰好遇到趕來的秦猛。
“大人神機妙算,賊頭被抓住!”龐仁立刻上來獻俘。
“此次抓住賊首,乃是全體之功。”秦猛笑著點頭,緩緩策馬而來,以槍尖挑起嚴彪下頜。
月光照在他冷峻的面容上,聲音如寒冰刺骨:“嚴大當家,你果然來啦。押回軍堡地牢。
讓他與嚴虎見上一面,不日公審,讓北疆百姓都看看,這就是為禍多年的冷艷山大當家。“
嚴彪在網中掙扎,忽然聽見秦猛說與兄弟嚴虎見面。頓時恍然大悟,從頭至尾,這就是局。
他面如死灰,再無反抗之力。
秦猛率隊押著垂頭喪氣的嚴彪和一眾俘虜,攜著繳獲,浩浩蕩蕩返回軍堡。
沿途,龐仁帶人打掃戰場,不僅尋回受驚跑走的戰馬,還將黃奎等賊人頭目的尸體搭在馬背上。
隊伍前行不久,便陸續與前方設伏的王良、王善兩隊人馬會合。
兩隊伏兵戰績亦是不斐。
山賊主力被擊潰后,殘兵敗將心膽俱裂,倉皇逃竄至此,早已不成陣型,幾乎沒做像樣的抵抗便徹底崩潰。
除了極少數賊人鉆山溝僥幸逃脫,余者非死即降。
龐仁清點完俘虜,將后續事宜交給王良等人,便牽著馬匹,帶著本隊戍卒和礦工返回白松嶺。
返程的車隊規模比出發時龐大了何止一倍,增添了許多馬匹和垂頭喪氣的俘虜,隊伍蜿蜒。
當抵達堡外時,秦大壯、張富貴等人也已將堡墻外的戰場打掃完畢。
見到秦猛率隊凱旋,不僅安全運回了大批鐵礦石,竟還將逃竄的賊首及其黨羽一舉擒獲。
消息傳開,軍堡上下頓時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
不說秦大壯、張富貴這些老邊軍看秦猛的目光充滿了敬佩。
就連袁飛、徐強等來自飛虎衛的精銳們也滿臉詫異,對這位年輕知寨的認知再次被刷新。
精準判斷敵我局勢,預知敵人潰敗路線,果斷分兵設下多層伏擊……
這單獨一項或許不算極難,但將這一切在倉促間完美結合起來,并取得如此戰果,絕非常人所能辦到。
在他們有限的認知中,除了他們效忠的趙將軍,虎賁軍中幾乎無人能有此等魄力與能耐。
經諸葛風帶人初步統計,此戰殺敵兩百余百,抓捕俘虜近百人。
收攏戰馬一百五十多匹,拉車的馱馬三十多匹,被火燒,被射殺的馬匹多達四十,跑散不少。
皮甲、兵器堆積如山,另還有賊人攜帶來的糧食,帳篷、皮褥子等雜物裝了十來輛大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