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恭喜將軍馴服此等龍駒。”
王善,王良等親兵見秦猛馴馬成功,紛紛湊上來。人人用羨慕又敬畏的目光看著踏雪烏騅。
“龍駒?”秦猛略微詫異。
“將軍。”王善連忙解釋道:“大周自古有云,“馬八尺以上為龍,七尺以上的稱為騋,六尺以上的稱為馬,這烏騅肩高八尺,故稱龍駒。”
“沒錯,這種戰馬在草原都是罕見,絕對是馬群馬王。”王良等軍漢紛紛附和,大量烏騅。
烏騅被人看得不爽,連打了幾個響鼻。
秦猛多少是知道這北疆邊境包括草原,是以馬肩高作為上中下三等,七尺以上就稱寶馬良駒。
八尺開外的戰馬,絕對是難得的寶馬。
就在這時,一陣驟然爆發的急促蹄聲,從軍寨南門方向奔涌而來,瞬間驚動了在場所有人。
煙塵如龍卷般揚起。一名渾身塵土的探哨奔來,幾乎嘶聲力竭,嗓音因疾馳而劈裂變形。
“大人,大事,大…大事!”
秦猛眼神驟然銳利,方才馴馬的喜悅一掃而空,只剩下本能感受到的危機怕是席卷而來。
“何事驚慌?”王善策馬迎上,聲音如金石墜地。
“糧…糧,常氏糧行……常掌柜……在軍寨。老保長在接待,說是有急…急找知寨您!”
探哨喘得幾乎背過氣,“說…說運河出大事了!”
“運河?常氏糧行?”秦猛心念電轉,聯想到幽州漕運判官劉德福,想到這條維系邊陲軍寨糧秣補給的命脈出問題,就是捅破天的窟窿。
他當機立斷,再無半分猶疑。
“駕——!”手中韁繩如靈蛇般一抖,雙腿輕夾。
他甚至沒有厲聲催促,這新得的伙伴卻仿佛瞬間理解了他的焦灼。
“唏律律——!”一聲清越長嘶,劃破長空。踏雪烏騅猛地人立而起,旋即四蹄如四道漆黑的幻影,裹挾著巨大的動能踏落地面!
轟!塵土炸開!
如同一支離弦的重箭,一道貼地疾掠的黑色閃電。
烏騅瞬間將速度提升至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境地。
秦猛之前專注不覺得,此刻只覺耳畔狂風如刀割面,眼前的景物在高速下拉扯成模糊的色帶。
風聲、喘息聲、馬蹄聲,在疾速中匯聚成一股巨大的轟鳴灌入腦中。
那力量,那速度,遠超他過往騎乘的任何戰馬。
王善等人只覺眼前一花,黑影暴掠而出,卷起的勁風刮得衣衫獵獵作響。
他剛想說一句“小心”,第二個字還卡在喉嚨里。
那一人一馬早已沖出數十丈外,向著軍寨主堡的方向絕塵而去,只留下一道急速消散的煙塵軌跡。
王善等人慌忙拍馬追趕,用力鞭打坐騎,可任他們如何催逼,胯下原本也算精良的戰馬。
此刻與那團遠去的黑影相比,慢得如同蹣跚的老牛。距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拉開。
幾個親兵張著嘴,看著前方迅速縮小的黑色光點,眼珠子幾乎掉出來,眼神里充滿了驚嘆。
——這就是神駒之速!
當秦猛猛勒韁繩,踏雪烏騅精準地在官署門前人立剎停,雙蹄穩穩頓住時,帶來的勁風才呼地一下拍在守衛士兵的臉上,刮得人睜不開眼。
他翻身下馬,拍拍烏騅的脖子,把韁繩丟給兵卒。
“牽到馬廄,喂最好的精飼料。”
“是。”
就在守卒應聲,結接過韁繩,牽著烏騅入后院,喂完草料才回來,又跟同伴說了幾句話。
王善才領著親兵隊火急火燎地追來。
……
秦猛龍行虎步踏入官署大廳,汗水已在疾馳中蒸干,僅余虎口細微傷口滲出點點血跡,更添煞氣。
大廳內,炭火燒得正旺,溫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