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
龐仁率領的車隊陸續抵達堡門外。
數十輛馬車上堆滿了繳獲的戰利品:長弓短弓、彎刀匕首、血跡斑斑的衣甲軍械。
靠后的車輛載著七八匹戰馬的尸體,還有一些捕奴團和韃子的尸體,甚至連草料都裝了滿滿幾車。
——這位龐什長果然精細,不放過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堡外聚攏的人群自發讓開一條更寬闊的道路,供車隊入堡。
秦猛瞅見了尸體,立刻吩咐:“張富貴,你帶人把死馬送到殺豬棚去,找人剝皮處理。
王鐵山,你和手下,把韃子和捕奴團的尸體都拉到燧堡那邊,仔細清點登記清楚,澆水冰凍!”
“是!”張富貴、王鐵山領命而去。
“報告管隊爺!”龐仁則小跑著來到秦猛馬前。
他雙腳“啪”地靠攏,身形挺得筆直,大聲匯報:“所有解救鄉民、戰利品安然送回軍堡!”
他昨夜在破廟方歸,還未得知秦猛升官之事,稱呼仍未改變。
袁飛、徐強兩人看著這戍卒昂首挺胸、站姿如松的架勢,不禁又是一愣。對方身上那股浴血后沉淀的肅殺感,與普通戍卒截然不同。
“龐小子,管隊升官了,以后要叫秦知寨嘞!”老保長等上了年紀的堡民連忙吆喝著提醒。
“沒錯,飛虎衛趙將軍親口提拔的!”
龐仁聽得一愣,隨即眼中精光一閃,反應極快,立刻改口,聲音洪亮:“秦知寨,此次戰利品清點完畢,共繳獲戰馬一百一十七匹……”
“停。”秦猛打斷他:“不急著匯報,昨夜連續三場硬仗,人困馬乏。眼下最要緊的兩件事:
一,妥善救治傷員,參戰人員休整;
二,此次收獲又多又雜。龐仁,你立刻將繳獲清單初步整理出來,交給諸葛幕僚統計。”
秦猛不再耽擱,轉向協助安頓人群的老保長:“保長,煩請立刻安頓傷員,并接收戰利品。”
“好!”老保長應聲拄著拐杖上前,接手安排:“大伙都別愣著了?但凡有傷員,立刻抬去醫療所!趙四,王老五,帶幾個人去搭把手。”
“手腳利落的婆子去官署收拾房間,帶人燒水做飯。招待此戰有功之臣,飛虎軍諸位勇士。”老保長看到袁飛、徐強等人,不用秦猛解釋,從他們身上黑甲就明白,立刻吩咐。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呀!”秦猛心中感慨著,又在人群中張望呼喊:“幕僚長諸葛風何在?”
“屬下在。”諸葛風聞聲從一輛馬車旁擠出人群。在堡內安置下來,他臉上先前的菜色早已褪去,換成了健康的紅潤,頭發稍顯凌亂,但身姿挺拔,神態冷靜。
“諸葛先生。”秦猛直接下令,“立刻著手。將救回的所有人員妥善安置登記,立下具狀。
所有繳獲戰利品包括武器、鎧甲、馬匹等務必分門別類,詳細統計造冊。人員、物資,分毫不可錯漏。處理好后,到我那里匯報即可。”
“是!大人。”諸葛風干脆利落地領命,眼神一掃,已有條不紊地開始召喚人手,趕赴燧堡。
“大人,這……”
龐仁湊近秦猛馬前幾步,似有話要說,卻突然瞥見袁飛和徐強兩個陌生面孔時,欲又止。
秦猛看出龐仁的顧慮,眉頭微皺,直道:“你有話直說。這兩位是飛虎營趙將軍特批調來的教官。袁飛、徐強,協助整訓軍寨防務的。是自己人,信得過,不必藏著掖著。”
龐仁“哦”了一聲,依舊是壓低聲音匯報著:“是小的沒看好俘虜,捕奴團一個受傷輕的活口,趁我等對付韃子磨斷繩子,鉆狗洞跑了。”
“請大人責罰!”龐仁臉上帶著明顯的懊惱,頭也微微低了些。
“算了,這些畜生狡猾得很,咱兄弟人沒事就好。”秦猛狠狠斜了他一眼,沒好氣的擺手。
“好,自己跑了就好。”他眼神閃爍,冷笑連連。心里卻說著消息不擴散,老子哪有機會動手?
兩人的簡短交談雖-->>聲音極低,但離得近的袁飛和徐強還是隱約聽到“捕奴團”“俘虜跑了”幾個詞。
他們又看著秦猛與龐仁之間那意會的眼神交流,越想越覺得這位秦知寨似乎在謀劃著什么……
……
秦家小院。
秦猛將袁飛、徐強兩位將軍親衛介紹給老保長認識,順便交給老人安頓招待。他打了個哈欠,與陳月娘、秦小蕓會合后,一同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