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別宴站在包間門口,里面的人看到他后很快出來熱情招呼。
“阿宴來了!快坐快坐!”連鞠萍拉著他進來。
莊別宴在預留的位置上坐下,正好在曲荷的斜對面,她旁邊就是周時安。
莊別宴一直在等著曲荷會說些什么。
但是,曲荷只是在他進門時抬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很快就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旁邊的周時安身上。
“別宴哥。”周時安禮貌地向他打招呼,態度不卑不亢。
莊別宴微微頷首,算是回應,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回曲荷身上。
她今天穿了一件鵝黃色的連衣裙,襯得肌膚白皙,順直的頭發今天變成了小卷發,耳側各夾了個蝴蝶結。
她側頭和周時安低聲說著什么,嘴角揚著那抹他許久未見的笑意。
畫面有些刺眼。
所以,她找的那個男人就是周時安?
這頓飯,對莊別宴而,無異于一場漫長的凌遲。
連鞠萍和曲家封興致很高,他們許久沒見曲荷,又碰上幾個孩子都在,飯桌上難免聊起往事。
曲家封喝著酒,小時候曲荷被養在外婆家說到了后來長大,認識了莊別宴和周時安。
“時間過得真快啊,當時阿宴來漁家渡的時候才七歲。當時你坐著輪椅那幾個小孩子都不敢靠近你,也就曲荷天不怕地不怕整天纏著你。”
連鞠萍說著,給莊別宴盛了碗湯。
莊別宴雙手接過,眼底掠過懷念,剛想開口,卻被曲荷搶先一步打斷。
“媽!那都是多少年前的糗事了,還提它干嘛!”
她說著,夾了一塊話梅排骨放到周時安碗里,語氣親昵,“時安哥,你嘗嘗這個,我記得你以前就最喜歡吃酸甜口的了。”
周時安道謝:“謝謝,原來你還記得。”
“當然記得啦!”
曲荷笑得眉眼彎彎,“你以前還經常偷偷把阿姨做的糖醋魚分給我吃呢!”
莊別宴握著筷子的手不自覺收緊。
他看著周時安碗里的排骨,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空空的骨碟,明明什么也沒吃,卻像喝了醋。
他伸出筷子,也夾了一塊同樣的排骨,想要放到曲荷碗里。
但是曲荷突然轉動了轉盤,他的筷子落了個空。
她繼續笑著對周時安說:“時安哥,聽說你準備參加開窯節,作品準備得怎么樣了?”
“差不多了,就是還有些細節要完善。”周時安溫和地回答。
“真厲害,到時候我一定去看看!”曲荷雙手托腮,眼睛里閃爍著崇拜的光芒。
莊別宴懸在半空的手,僵硬地收了回來,那塊無人問津的排骨,最終落回了自己的碗里。
他默默地吃著,味同嚼蠟。
一頓飯下來,幾乎每次連鞠萍和曲家封提到他和曲荷的過往,曲荷都會將話題引開。
要么轉移到她和周時安小時候的童年上,要么就關心起周時安的未來規劃。
她一口一個“時安哥”,叫得又甜又自然,而對坐在對面的他,卻連一個眼神都吝于給予。
久而久之,連鞠萍和曲家封似乎也察覺到了什么,她看看自家女兒對周時安不同尋常的熱絡,心里有了些猜測。
“看來我們阿荷是真的長大了,有自己的小心思了。”
曲家封也喝了一口酒,帶著幾分感慨和戲謔笑道:“是啊,女大不中留啊!小時候整天燕子哥哥長燕子哥哥短的,現在眼里就只有時安咯!”
“女大不中留”……
“眼里就只有時安”……
這幾個字狠狠砸在莊別宴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