勛帝見她氣息愈來愈弱,卻無一絲掙扎之志,忙不迭松了手指,胸間各樣思緒翻涌――不敢使她死,可也不愿看她活,殺了總是心有不甘,留著又各種不忿,實不知該將她如何處置!
青鳶派出的刺客再未來過,未知是為事耽擱還是那日臨去之只是純純的恐嚇。刺客曾:若青家姑侄有恙必定來殺!勛帝信他有這樣本事。也信青鳶麾下有此等豪杰。不禁又想到了百里啟所:若論大患,東越青門才是玉室皇權之大患!自古有蓋世之功者,有萬乘鎧甲者,哪個不覬覦皇權!初陽青門但凡有心,必得其力,更得其勢!是在位當權者不得不防之患也!
不得不防!又如何防?勛帝心思紛亂,指背不經意地落在青鸞腮下,偏巧沾染了兩顆淚滴,指上一段潮濕,他反手揩向她衣領,指尖劃過處,一片寒涼,惹他不禁要微微蹙眉,定神再看,眼前女子又復昏沉,惟余兩行清淚掛在兩腮,那樣神容凄苦,委實可憐。
勛帝又復嘆息,以指尖重又劃過她衣領,錦緞寒涼,他索性探手入她衣襟,撫過她肌膚,依舊觸手如冰!叫他不由心下一驚,這哪里又似活人!醒是醒了,總不會是回光返照罷?!
如此想著平白又添一段心焦!這些天終日j惶,惟是怕她真的死了!那才是人也空,計也空,堪堪白忙一場!如今總算恢復一點氣息,萬萬不可斷絕啊!勛帝忽又生出挽留之意,急切切去探鼻息,知一息尚存,又匆忙將人抱起攬入懷中,試圖用自身之體溫去暖她冰肌融她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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