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啟心底躊躇,試探著答,“臣下不才蒙召王抬愛,領召王之令輔佐朝堂政務,興盛國運社稷,開拓疆土領域。檀溪關之計實為開疆拓土之小計也。陛下識天下輿圖,該知檀溪雖劃屬越地,然其兩岸上下流域計三處渡口皆為我召人貿易往來必經之地。東越據城而守,常無故加收渡費關稅,取利之高使我召國商賈幾近無利可收,故而,此事最初是由外威一族澹臺家提起,游說于朝堂,鼓動于市集,我王以為事涉國庫之收,便令臣下全權處置,才有此拙計。”
勛帝微微蹙眉,未料又扯出個澹臺家。澹臺商賈,天下聞名。而越地稅高則傷利,澹臺家謀利而算計,此說倒也通順。百里啟既敢指澹臺之名必是事出有實,也不怕傳澹臺家查實對質。
“那么聯姻之議呢?”勛帝另外追問,“你可知之前有個百里薈,曾來朕的大殿上宣,召太子仰天家之尊,慕帝姬之榮,欲求娶之。為此還不惜誹謗越王,嫁禍東越。可如何到召太子這,聯姻之議竟變成了召王?召王年歲幾何?帝姬年歲幾何?你南召何敢戲弄天家!欺凌帝姬!”
百里啟連連搖頭,“這事老臣確不知情!太子年少,心性未定,素日里國政之治亦有朝令夕改之例,召王寵溺,朝臣畏懼,上上下下總是勸諫無門。此回聯姻之策,原本也是出自太子……”
“你有一女?”勛帝忽又直質問,并無閑暇聽那等推托之論。
百里啟恍了恍神,答說,“臣是有一幼女,未知……”
“與召太子相識?還是曾獻與召太子?”
百里啟傾刻恍然,連忙搖頭,“非也!非是如此!陛下!臣之幼女……草民也,柳姿也,何敢……何敢……何德何能何敢作梗于帝姬之姻緣!臣……臣……”百里啟忽地靈思一閃,“臣以為,太子若以‘心有所屬’拒婚帝姬,其所屬之人非是臣之幼女,而是另有其人!太子若當真屬意臣之幼女,又豈會陷她入這爭斗漩渦,遭人嫉恨,及至遭遇誅殺!陛下明睿,但可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