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日光景,帝都風云突變,東越國的一干使臣將吏,死的死,逃的逃,落獄的落獄,昔日門庭若市的東越驛館轉瞬人去樓空,寂寂如野。東越虎嘯參軍獨闖慶霄殿,以血涂衣下了戰書給玉家天子的壯舉很快傳遍京師。夜幕時分,街頭巷尾,深宅大院,已有人開開悄悄議說:東越兵陣柏谷,指日可抵頤陽,所謂帝都皇城,傾刻可破!初陽城的鎧甲豈是儒士權臣可敵!
只是滿城憂恐之外,也有細心之人要另問一聲:事因何而起?平白無故東越怎就起了叛逆?
未見實況者自是猜不出緣故。縱是宮闈內見了實況者也難度其中緣由。頭一晚才被舉進瓊霄宮的東越女子,第二天未過晌午即被賜了白綾。眾人皆疑死罪何處論起?侍上不敬?生性愚鈍壞了皇帝興致?有傳說說她是屢屢抗拒天子寵幸,終致觸怒龍顏,累及族仆小吏皆遭屠戮。
如此大的殺伐,宮中已數年未有。負責清掃尸體的宮人禁衛也都個個膽寒,人人憂惶。
而勛帝此間正困坐御書房內,案頭攤放著林柏以指尖鮮血寫下的戰書,書案前跪著廷尉籍,正在奏說東越驛館早已空無一人、主使蔚拓早已領越地屬臣撤出了帝都等各樣狀況。
勛帝偎在幾上,閉目聽著,直聽到籍話盡,都未置一。他細想從頭,種種跡象可證,那東越一干使臣早知青女有孕,否則不會有林楓未復御旨而先行撤離,主使蔚拓領全體臣吏倉皇出逃,林柏更是冒呈兵威膽敢在慶霄殿上揚陳兵犯上。東越君臣串好了計謀要凌犯天子!
那女子或許只是被青鳶拿來做棋。天家若殺之,剛好給了青鳶興兵的理由。青門果然安奈不住了!終是覬覦皇權,想要奪這天下呢!勛帝滿腹焦憂憤慨,也只悄聲嘆息,面上未露一分。
“去罷。朕知道了。”他揮手向籍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