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梧怔看青鴻,對其大放厥詞之舉簡直目瞪口呆!此時他是當真后悔帶了這女子入宮!她不只易躁易怒,不服管束,且十分愚蠢!“挾持太子?”風梧已哭笑不得,竟無語置評,蹙眉想了半晌,只半真半假擱下一句,“放心!我必與你同去!既是同來,必得同進同退才是!”
青鴻瞧他面色正經,只當此事說定,又議旁的,“等下來的若是天子,那也只能是挾持天子……”
話未說完,風梧將入口的茶湯即噴了出來,瞠目瞪視,又恨又氣,“鴻兒誅仙殺神都不在話下!我可真有福氣!怎就遇上你了!”說時移了移身子,一把拎過青鴻衣領沉聲呵斥,“你倒底知不知道此地何地?想死我現在就可了結了你!休要壞我大事!再胡說我就把你丟給那些閹人!”
青鴻早已抱定赴死之念,故爾心無畏懼,莫說此間的召太子,就是天神地煞也攔不住她!
“既到了此地,我與召太子就各走各路,各覓生機,自求多福吧!”說完奮力撥開風梧的鉗制。
風梧著實恨她又蠢又拗,惱得抬手要打,卻見門前光影閃動,魚貫而入一批宮人侍衛,其中簇擁著一位青年男子,相貌清俊,氣度儒雅,雖受眾星捧月之隆,身上卻無半點倨傲,更無一絲霸氣,眉眼沉靜間倒是透著幾分憂思,幾分悲憫。
風梧深知何為帝王氣度,推斷眼前人絕非天子,那么能如此從容行走東宮的也惟是那位受封東宮少師的程門少主了!惟其身上清雅氣韻亦當如是了!風梧自席上起身,順手提了一把仍怔愣出神的青鴻,略正了正身形,向著來人端正一禮,卻并未說話。
程遠進到大殿中央,顧看在此侯詔多時的南召太子,見其錦衣華服之外,還果然是神容秀徹,眉目清冽,既有南國人特有的風流之韻,也不失王室后裔的雍容之姿;惟是其眉骨與左頰上的淤痕,還有其頸上的幾縷抓痕,未知是怎樣情形,委實有礙觀瞻,且透著一點桀驁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