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梧帶笑看她,心頭思緒翻涌。他知此去非是與皇家太子聽琴頌詩、品茗暢談這般簡單,玉家太子不過是傀儡,背后操縱之手或是那程門少主,或是天子。邀他之人若真是天子,那此番入局便是要定何去何從了!匡玉室除青門,還是助青門反玉室,事關他風王族百年之興亡!
“先行更衣。”風梧沉靜說,一改往日嬉鬧之色,“此去你須掛侍衛之名,故還得委屈你喬扮男裝。”說完即傳令婢女重奉新衣,侍奉青鴻出浴,他則是頗具君子風度地又退出了正堂。
風梧合了房門,站在門階上,抬頭望了望將近正午的太陽,已值深秋,加之今日云層翻涌,雖得白日暄暄,卻無半點暖意。風梧兀自嘆了一聲,依臺階坐下,又瞄一眼跪在階下的阿仲,未置一,只當視而不見,自顧陷入沉思,將這紛紛半日又重頭細細思量一回。
林柏即得實證卻只有兩人上門索要青鴻,可見那領兵的林楓應該是已撤出帝都、退回東越了!留林、蔚兩個收拾殘局,竭力救人,可知東越陳兵之說或已成定局!宮中偏在此時傳出諭旨,未知是否越女帶孕之身已然事發?那宣旨宮人的幾番試探,又是否是替天子探問南召意圖!
倘若越女之秘已敗露,那天子伐越總是避無可避!拉攏風室則是他玉家當務之急,故先問聯姻帝姬之議!可是又憂心風室別有居心,又不得不拿國師之罪加以警示!以上,想來如是!
風梧正沉定心緒分析時局,忽見門衛引領一人急匆匆入了庭院,不覺心頭振奮,揚聲問說,“可是柒先生那里又得甚么新消息?孤正兩難,未知有無好事贈我!”
來人至門階近前,行了禮才答說,“回太子,正是柒先生有要事相告。”說時顧看左右,見房門緊閉似乎冒犯不得,而庭院疏闊又全然無所遮掩,不禁心疑:莫不是要在這門階上說要事?
風梧覺察他顧慮,囑道,“無妨!四面墻外皆有密哨,絕無隔墻之耳!柒先生何意,你盡管說!”
來人這才放心,卻仍是向風梧身邊又近了近,躬身俯首陳說,“柒先生剛剛收到訊息,越國境內有兵馬之動,初陽城,丹陽城,皆有調兵,方向是往柏谷關。柒先生以為,無論此是誰人之計,此象當是太子所‘以待鏘鳴’之鏘鳴矣!顯然東越之利劍是指向帝都!青玉終有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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