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會,兩朝宰輔衛籌自認擅權之罪、請辭相國之位。朝堂嘩然,半數臣工為其上本求情。
越王端坐上位,兼聽眾家之,思忖良久,還是準了老相國之請。衛籌又請旨欲使全族退出王都,歸隱先祖舊地櫟丘,以庶民之名遙祝邦國。朝臣愈發不能容此變故,紛紛站出來挽留。
越王面對紛擾仍只靜觀靜聽,待爭論稍平,才頒下王旨――恩賜衛籌一人還鄉。擢升衛籌之子衛硯為左丞相,主理軍機防務。朝臣雖有訝異卻再也無從爭說。衛籌更是又驚又喜,在他以為衛家就此隕落、即將跌出史冊的瞬間,忽得此宏恩,自是感激涕零,方知君上用心之深。
多數朝臣也慢慢領會到君王用意,一則,這是對老相國構陷“君王之妻”累其被逐的第一筆清算;再則,此番恩威并施既卸了相位權勢,又得了衛家感念,可謂一舉數得!
果然,五天之后的朝會上,越王又另選宗室中最具威望之長者蔚楮為右丞相,主理邦交內政。并于內廷設尚書臺,提程門子弟程窕為令首,上承王諭,下接奏疏,督左右相之國策,傳君王裁奪之國策。至此,通過對相國權位之調整,使朝堂政務皆集于君王一人之案,國策抉擇皆承系君王一人之念!臣子至此方知――新王即位三載,終是做出重振王權的第一步試探。
再過半月,越王又以歲終城宮各門換防為由,重新調排了武將值守及其權柄。凡親青門之臣幾乎皆落副將之職,而宮廷之守多以宗世為首,王城之防多提都城內世家子弟為將。如此一來,至少王都內兵權節制亦歸至越王掌心。
除整治前朝之外,連帶后宮,蔚朔也一并做了收拾。精挑細選了幾位伶俐宮人,連同兩位曾侍奉過先王后的年長姑姑,送入菱花院掌事。恩旨為侍奉,實則是為監視。自此菱花院一舉一動皆在掌控之內,再予幾次敲打教訓,那鄭美人并她一干姨娘婢仆再未敢作妖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