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時候了,須得再添亂!”青鳶喝斥。
“我非是添亂,我是要回去!我自是知道,縱你們接回澄兒,這將府我也待不得了!或休或逐,你只與王兄說個明白!此后我是生是死便也礙不著將軍前途!我此次回去,便不再回來!”
“蔚雯若,你又在鬧甚么?本將軍幾時說容不下你?又幾時說要休你?你再渾鬧,我……”青鳶冷目微橫,卻見雯若淚眼婆娑,這個小了他足足十歲的小嬌妻,似乎總也難脫少女嬌憨之態。想她嫁來將府確也有六七年了,這些年照顧府中上下,憐恤各營將士,不能說不盡心。
只是終歸她年紀太輕,壓不住鎮角;雖說頂著長公主的封號,然倒底庶出;族中長輩多有看她不上,總要拿她作法立威。而這些年下來,她倒也算和順,從未頂撞過任何長者,縱是平輩女眷,亦是旁人怎么說她便怎么是了,也并未鬧出過矛盾嫌隙。只憑著她這份隱忍柔和也罷,逆來順受也罷,府中各院內宅也還稱得上和睦,從不曾添青鳶一絲煩惱。
惟是今日,她忽然鬧開,倒叫青鳶有些摸不著門路。他素日于內宅之事省心慣了,更是見不得這樣哭鬧,索性起身自去。雯若見他棄自己不顧,愈覺心寒,恨恨叫嚷,“將軍若是不許我隨行,只你前腳一走,我后腳就往斷臺崖跳下去!我蔚雯若說到做到!你們也不要欺人太甚!”
青鳶走到門前又收步站定,回頭看一眼還跪在原地的雯若,平聲問說,“你這身衣服可能騎馬?這一路去可是只有馬,沒有車!”雯若聞聽,立刻起身,連連應諾,“我這就去換!我這就去換!”疾步奔走,行經青鳶身前,忽又站住,仰頭疑問,“將軍定然等我嗎?不會誆我?”
青鳶暗嘆:我甚者等到你長大才敢娶妻成家!又何論等你這一時半刻。他低頭看她,眉眼仍不曾為她透半點柔情,倒是伸出一雙粗糙大手,按往她的眉骨羽睫,粗暴地撫平她滿臉潮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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