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垣領侍衛們退出大殿,下了門階,人人撫額擦汗,個個長吁短嘆――
“真真要命!再這么鬧法這差事我明日就辭了!若為這事死了,我全家老少個個冤白了頭啊!”
“王上是真勇啊!那一劍下去,萬一阻攔不及……要知當時我連自己埋哪都想好了!真真后怕!”
“都未免小覷了王上!要我說,這一局,我王勝!我王賭得便是殿上那位夫人的不忍之心!”
“不要為了贏幾塊碎銀胡說八道!哪個會用自家性命賭旁人心意?勝則生,敗則死,圖甚么!”
“圖一世情意啊!你不知――這癡情之人,生可以死,死可以生,生生死死,原無界限!我王賭得雖大,可是也算試探出了夫人真心啊!佳人有心,佳人有情,自此便可高枕無憂啊!”
“狗屁!”有人喝罵,“這就是魅君惑上!猶甚于魅君惑上!還生可死、死可生!那是否君可死、國亦可亡?先前我只當妖媚禍國最多是美色之誘使君王誤政,可今日所見,才知猶甚于此!”
有人附和此議,“當報給大將軍!我王這是被攝了魂魄!長久以往,如何得了?實不可留……”
“也是奇了!”先前那人質問,“方才殿上你們是沒跪嗎?高呼求人留下的難道不是我等一齊?”
“那只是權宜之計!若非方都尉領頭……”眾人爭議著,不覺齊齊看向一直沉默不響的方垣。
方垣顯然也陷入了沉思,察覺眾人目光,才定了定神,僅作一,“若非夫人顧念,我王終矣。”
眾人聞聽都再無話說。過了半晌,又有人按奈不住,“那還是得報給大將軍!以權衡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