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當街市漸次歸于寂靜,幾重人影自深巷暗處不斷涌出,腳步悄然地向東越驛館圍攏。
那位召國主使領一員副將就藏身在東越驛館正對面的街角處,望著不遠處燈火終于熄盡的院落,叮囑副將,“切記切記,務必速戰速決!且萬不可落下一人!天將明時必須出城!”
副將稱諾,道,“主使放心!我白天已派人來偵察過,東越驛館出入人數最多不過百人,然任參軍此回調兵三百,三個打一個還有剩余,要不是怕鬧出人命,今晚屠他滿院也不是不能!”
主使哼道,“三個打一個!也虧你說得出口!這等事,悄無聲息的便是!有甚好張揚!”
“是是是!按主使意思,不是力求穩妥嘛!”副將阿諛道,“再有,此回兵士入城,澹臺家也未少助力,在其名下客棧中辟出許多客房供兵士藏身……”
主使頓時怒道,“誰人找上澹臺家的?頤陽城大片的客棧,如何非得住進他家!即便是住,那就錢貨兩訖,為何非要貪他們這點施舍!”
副將辯道,“澹臺家也是召民,子民為國出力豈非應當?”
“澹臺家是商賈!商人重利何問邦國!”主使愈說愈怒,“太子與國師一再叮嚀,慎用澹臺家慎用澹臺家!你腦袋上是只長個嘴沒長耳朵嗎?你以為肖御使收受財物是被誰人露跡!蠢貨!”
副將啞不作聲,心里縱有萬般嘀咕,此間也再無他可以說話的份!
不時,四位主事趕來匯合,報說四面兵士已集結完畢,只待主使號令。主使再叮嚀一番“速戰速決”“天明出城”之類的話,便令主事們往四方領兵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