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煎熬吃完,裴春庭率先回房。
江銜月正想跟著回屋,好好計劃一下今晚的行動。
“江月。”
清朗的聲音從江銜月背后響起,讓她莫名想起月下泉水叮咚聲。
“怎么?”
這人不會想找她麻煩吧?
就見裴忌笑得春風拂面,一副完美老公的形象。
“自從我們領證后我就一直出差,這段時間,真是委屈你了。”
只聽四周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幫傭們擠眉弄眼,互相對視:看吧!就說太太才是先生的真愛!
而方才在桌上百般刁難的凌時情,此刻拎起包,甩了個白眼,麻溜上樓去陪裴春庭。
眼見凌時情走了,龔逢吉自然不會留,也很快離開。
江銜月將一干人的行動收進眼底,才緩緩抬頭,對上那雙淺褐色的眼睛。
如一汪春水,波光粼粼。
怎么?這人要跟她裝夫妻情深?
江銜月也淺笑起來,羞澀中帶著甜意,活脫脫一位新婚后看向心愛丈夫的溫柔妻子形象。
好啊,演就演,看誰演得過誰!
她搖頭:“不委屈。”
說罷,她又低下頭,像是不好意思,小聲補了句。
“嫁給你不委屈。”
四周一時沒人接話。
可江銜月敢保證,裴忌絕對聽見了。
“咳。”裴忌咳嗽一聲,“我們先回房。”
話音剛落,江銜月飛快抬頭,看了眼裴忌,又很快低下頭。
紅霞瞬間爬上臉頰。
“好。”
在裴忌看不見的地方,江銜月暗暗挑眉。
小樣,看姑奶奶演不死你。
裴忌的臥室風格極簡,個人物品幾乎沒有,像是隨時可以跑路的狀態。
江銜月心想,看來裴忌對他們家族內部的事,也不是完全一無所知?
“坐。”裴忌遞來一杯溫水。
“謝、謝謝。”江銜月一副受寵若驚地接過,淺淺抿了一口。
這人葫蘆里到底賣得什么藥?
“我查過你的身份。”
江銜月抬頭,沒說話。
原來是這事。
以裴忌多疑的性子,就算是裴春庭親自指婚,他又怎么可能完全放心?
“江月,幼時隨江家舉家搬去a國,從小接受精英教育,精通十二國語,熟練掌握多門樂器……”
說到這里,裴忌停下了。
江銜月緊緊握著玻璃杯,咽了口唾沫:“怎、怎么了嗎?”
“你……”
他沒說下去,江銜月卻聽懂了。
無非就是她的外貌舉止和資料上大相徑庭,完全不符合和從小接受過良好精英教育的人設。
該說是裴忌敏銳呢?還是說他膚淺呢?
都什么年代了,怎么還有人僅憑外貌就隨意評判別人?
“你、你什么意思?”江銜月嘴唇微顫,眼底瞬間充斥淚花,“你懷疑我靠近你……別有目的?”
語音發顫,一副被心上人傷透心的破碎模樣。
“江小姐,冷靜點。”裴忌溫聲解釋,“無論是誰派你來的,我都不會怪罪你。”
“只是……”裴忌那雙淺褐色的眸子依舊溫和,甚至帶著幾分安撫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