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毀滅的村子叫做哥索姆,嚴格來講這里不應該用村子來定義,更像是南沃貝格蘭德隨處可見的農業社區,主要經濟來源是靠種植小麥和飼養山羊。這里還起到充當附近農莊樞紐的作用,農民們會把加工好的產物帶到這里,將其出售到更遠的市場。
已經能看到村子的達克烏斯感覺村子已經有了城鎮的雛形,雖然這里只有幾十座建筑,還到不了城鎮的規模。事實也是如此,附近和當地的農民經常開玩笑把哥索姆稱為『城市』。
據說這里的羊很出名,整個帝國的學者談論到這個地方的時候都用安靜和恭敬的語氣,羊嘛,能產羊毛、羊肉、羊奶,當然還能產羊皮紙,而這里的羊皮紙價格非常的昂貴,甚至被冠以『哥索姆銀紙』的稱號。這種羊皮紙具有微弱的光澤,吸墨性好,并且比其他較次的羊皮紙抗褪色的時間要長得多。
在進入村子之前發生了一場小規模的戰后,戰斗的雙方則是精靈、人類與人類。哥索姆的村民明顯有些不正常,受到某種影響后變得格外狂暴,就像被某種具有奇效的buff加持了一樣。村民們似乎確信,任何接近他們村莊的生物都是一個需要消除的新威脅。在發出威脅和呼喊聲后,他們從樹林中涌出,即使面對精多勢眾的隊伍,他們沒有絲毫的退縮,而是毅然決然地展開了沖鋒。
村民們手里拿著各種工具和棍子,展開了歇斯底里的沖鋒,一邊沖鋒還一邊尖叫,說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像什么:我們看到你了,惡魔!我們不會聽你的謊!莫爾帶走你!之類的話語。
然后就沒然后了……
下馬步戰的精靈們甚至沒把刀劍拔出刀鞘就教了這群村民重新做人,冷蜥們在大只佬的彈壓下沒有展開沖鋒,不然就是另一種場景了,能把隨行人類官員嚇尿褲子的場景。精靈們雖然遏制了村民的攻擊,但沒有讓村民們清醒過來,意識到發生了什么。
達克烏斯看了片刻后就進入了紅皇后旅店的庭院,庭院內鋪著不規則的石板,一口大圓井位于庭院的中央。在確認圓井內沒東西后,他就徑直推開了旅館的大門,來到了旅店的一樓酒吧。
看了片刻后,達克烏斯用步行的方式進入了哥索姆,開啟了他的短暫跑團之旅,在他看來這或許是他為數不多的跑團或是冒險了。他的埃爾辛?阿爾文之旅已經進入了倒計時,回到新世界后,他要忙著展開君臨奧蘇安的事務。除非他哪天抽風與馬雷基斯組織一幫高手去位于納迦羅斯南部的昆泰克斯古城轉轉,或是去北面的渾沌荒原抓捕萊瑪野獸,所以他沒有像往常一樣派出跑團小隊,他格外的珍惜這為數不多的機會。
“你呢?”達克烏斯又隨意地問道。
在布魯諾說話的過程中,達克烏斯正在看著鐵匠打造的盔甲,在他那里這件盔甲非常的大,打造地相當倉促,易碎,且難以維護,并且只有身材高大的人類和精靈才能穿上。重甲上充滿了尖刺,他觸碰了一下尖刺后,認為鐵匠的思路是對的,怪物的舌頭在面對尖刺盔甲的時候就像狗啃刺猬一樣無從下嘴,尖刺盔甲的穿戴者可以抵御舌頭的糾纏狀態。
“各位,想喝些什么,這里有著上好的……埃米爾?這是什么東西?”鉆進吧臺的托蘭迪爾充當了臨時酒保,他做了一個滑稽的禮節后,裝模作樣地說道,說到最后他拿出一瓶酒,一臉問好地看著酒瓶外表上已經殘缺不全的標識。
達克烏斯給身旁的雷恩遞了一個眼神后,就坐在了吧臺前。
穿過破碎的大門進入哥索姆后,展現在達克烏斯眼前的是地獄般的景象,就像他剛來到這個世界不久后,站在阿維尼翁外高地所看到的那樣。
埃米爾是個肥胖矮小,聲音粗啞的中年人,留著濃密的胡須,還有個圓胖丑陋如同一個成熟草莓般的鼻子。他是這個村莊的釀酒師,但很明顯他不是一個合格的釀酒師,紅皇后旅店那瓶發臭的杜松子酒就是他的杰作。
“嘔……還是喝葡萄酒吧,上好的劣質葡萄酒……”玩鬧了一番后,托蘭迪爾也受不了酒瓶中散發出的臭杜松子味道了,他嘔了一聲后,又把瓶塞塞了回去。
把被捆住村民的交給陸續趕來的巡道后,達克烏斯看了眼高大的木質柵欄和建于兩座石塔之間的門樓。通常情況下,大門由在周圍巡邏或從塔樓監視危險存在的村民守衛,但現在的情況并非如此。
“我認為他很具備吟游詩人的天賦!砰!咔!啪!唰!啊!頭骨碎了!多么的形象,多么的生動!”走出來后,雷恩對身旁的托蘭迪爾調侃道,然而回應他的只有托蘭迪爾惱怒的眼神和精靈們更大的笑聲。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克拉拉,一飲而盡的她恢復了一些理智,她看著瞪著她人類官員和冷漠的仙民們語無倫次地說了起來。
相比還有些理智的克拉拉,威廉的情況明顯更糟,這會的他似乎反應了過來,一想到剛才的事情,他被嚇得睜大了眼睛,他被自己瘋狂的舉動嚇到了。
雖然這位女皇的名聲不太好,甚至是臭名昭著,但她好歹是帝國皇帝,官員和統治者們才懶得理會這些小事,只要按時交稅,戰時抽丁就行。除非旅店掛著反西格瑪的招牌,不過這種情況發生的概率非常小,畢竟村莊里還有一座西格瑪神殿。
之前許多矗立的農舍被摧毀了,農舍是貧苦農民的住所,這些只有一兩個房間的住所墻壁由石頭、木板等各種材料構成,而房頂的材料則取自村莊附近河流畔的蘆葦。這些農舍有不少都被摧毀了,變為成堆的木頭和茅草。一些被毀的農舍還燃起了大火,火舌從這些成堆的廢墟中冒出,烘托一種地獄般的氛圍。但好消息是,即使不去處理燃燒的房屋,火勢也不會蔓延……
但怪物襲擊后,一切都變了,一場激烈的戰斗在神殿外發生,殘破的尸體散落在數個巨大的腳印之間,武器和裝備散落的到處都是。穿著白袍的西格瑪女牧師倒斃在神殿的臺階上,她的頭已經不知去向,一只靴子也不翼而飛了,到死的那一刻她的手里仍然緊緊抓著一柄戰錘,捍衛著身后的神殿,她的信仰。
埃米爾似乎沒有聽懂達克烏斯所說的話,或者說他只聽懂了表面的意思。他抬起頭用下巴對著雨果,趾高氣揚地看著眼前準備要說些什么,但錘子比話更具效果的鐵匠,似乎仙民的話語佐證了他所說的一切。
雷恩說的話格外的諷刺,不過在場的人類根本沒聽明白,處于瑞克領腹地的南沃貝格蘭德是相對安全的,起碼杜魯奇的黑暗方舟開不進來。而跟來杜魯奇們只是無聲地笑了笑,隨后又品起那劣質的葡萄酒。
“你們在做什么?需要我充當觀眾嗎?需要我為你們這拙劣的戲碼鼓掌嗎?或是?我幫幫忙?”雷恩看了一眼敞開的窗戶,他看到了馬廄傾斜的屋頂和還在燃燒的農舍,隨后他看向還在拉扯的人類莫名其妙地問道。
環繞著村莊的柵欄被撕裂,之前具有防御作用的沉重的木樁如今只剩被當作柴火的價值,尸體像收割后的麥稈一樣散落在地,奇怪的是紅皇后旅店對面的一幢建筑內正在冒著濃煙,起初達克烏斯還以為是著火了,但定睛一看,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
在達克烏斯的左手處是一座顯眼的建筑,一座有著馬廄的雙層旅店。這種半木結構建筑在帝國隨處可見,似乎就像從一個模子中刻出來的一樣。不過這里的旅店有些特色,房檐處有一些滑稽的紅色緞帶,這些緞帶在風吹雨打下已經有些褪色了,但配上白色為主的建筑還是那么的醒目,紅配白,永遠時尚不過時。
“走吧。”一口酒沒碰的達克烏斯看精靈們喝完杯中的酒水后起身說道。在他看來女招待還能恢復過來,變成一個正常人,至于這位村長算是徹底完犢子了,最好的歸宿就是瘋人院了,躲進莎莉雅神廟里總比被在說胡話時被獵巫人發現燒死要好。
不過好在威廉沒跳下去,被及時的拉了回來,不然現在的他有很大的概率會扭斷脖子。而且還會產生一些連帶的事情,比如克拉拉會被傷所淹沒,崩潰的喘不過氣來,無法控制地抽泣,或許如果她一個人待上一段時間,她會跟隨威廉的腳步,帶著恐懼的淚水一躍而下,不過她摔不死就是了,畢竟下面還有人墊著呢,而且二樓也不高。
在某種角度上講哥索姆是奇怪的,因為村莊的最中心不是神廟或是高級居所,而是一家能理發的藥店。而且這個藥店在外觀上平平無奇,只是用一座用堅固木材建造的大號村舍。屋外還掛著一塊紅白相間的牌子,上面畫著一顆拔掉的臼齒,在風中吱吱作響。
當精靈頂著濃煙進入鐵匠鋪時,雨果正在鐵砧旁忙碌著,驚慌失措地他已經開始忽視鐵匠鋪的正常安全措施,他敲擊的同時對著村民們大喊大叫,叫村民多拿些木柴,并讓村民用力拉動風箱。當仙民的出現讓他恢復少許理智的時候,他才注意到燃燒火爐有著隨時爆炸的風險,他立即著手控制火勢,并試圖求助。
旅店的招牌更加花哨,上面畫著一位單手手持雙手戰錘,另一只手拿著錢袋的女士。起初達克烏斯沒理會,但當他第二眼看過去的時候就感覺似乎哪里有些不對,當他看第三眼時終于反應了過來,這似乎是比阿特麗斯女皇?
隨后達克烏斯站在那里指著旅店的招牌,看向跟在他身后戰戰兢兢地的人類官員。
當完全浸泡后,杜松子酒就會與盔甲產生反應,迸發出巨大的威力,也就是俗稱的尋思,這不僅會對怪物造成巨大的威脅,甚至還會對南沃貝格蘭德的經濟起到極大的促進作用!”
這是有著不多邏輯的不切實際主意,之所以不多是怪物確實畏懼火焰,人類應該有點見識,居然知道巨魔怕火的弱點,而且怪物同樣會再生,火確實會削弱再生能力。但怎么扔是個問題,而且怪物也不是傻子,難道怪物不知道躲嗎?純一錘子買賣。
走上來的雷恩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正在拉扯的人類,人類老者正趴在窗邊,準備一躍而下,而人類女士則緊緊地抓著老者的胳膊阻止著。
科洛尼亞雖然說的輕聲細語,但她的話就像有某種魔力一樣,除了施法者以外的圍觀精靈們聽到她的話就像被按下開關一樣,呼啦一下全散開了。
釀酒師與鐵匠展開了激烈的爭論,他認為怪物不是蟾蜍,他信誓旦旦地表示他在怪物的頭上看到了角,另外他還指出,在襲擊的過程中,怪物沒有去碰他的蒸餾器。所以他有理由認為對于怪物來說杜松子酒是一種可怕的毒藥,他建議鐵匠應該在盔甲上涂上杜松子酒,這樣會使怪物中毒。
等施法者們隨意的撲滅火勢和濃煙后,面對詢問的雨果說出了他在黑暗的夜晚中所看到的,一只奇怪的巨大蟾蜍,會飛的蟾蜍,可以伸出長長舌頭的蟾蜍。
“把你的手從我身上拿開!放開我!這是唯一的出路!唯一的出路!”
達克烏斯咳嗽了幾聲后轉頭離開了,他沒有理會雨果準備打造一套帶有尖刺,對能夠在野獸發動攻擊時傷害到野獸的盔甲。在他看來,這純粹是在扯淡,有的戰士或是冒險者或許可以近距離直面野獸,但這種存在不在村莊中。但當他準備走出鐵匠鋪時又回頭了,他聽到了人類爭執的聲音。
威廉的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酒館里,招待來訪者或是組織村莊的農民開會。年輕時,他曾在酒館失火的過程中逃離,他逃離的地點就是現在的窗戶,雖然從屋頂滑下來后,他的腳腕被扭傷了,但他一直相信這是他的運氣地,他相信重復這一壯舉是擺脫瘋狂縈繞的唯一方法。
手里抱著柴火的年輕人叫凱,是位精力充沛的年輕人,高大、黝黑、英俊,渴望被認可。然而,他很單純,很少有主見,之前的他支持雨果說的一切,但仙民的話讓他產生了動搖,他茫然地看向在場的仙民和人類,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現在,這三位村民正在鐵匠鋪主人雨果的帶領下拉動風箱,在威廉陷入徹底的瘋狂后,雨果成為了名義上的領袖,盡管只有三位村民聽他的。他來自遙遠的阿爾道夫,身材魁梧,肌肉發達,并且好斗,然而他的好斗在怪物面前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