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克烏斯只是簡單的探過頭看了一眼就沒有繼續理會,他的目的很明確,這次首要的任務是來解決奎扎地下的隱患,雖然是突襲進來的,但他也不是來玩什么滲透獲取某種物品后趕緊跑的,腐蝕和零散的物品可以在戰斗結束后全方位的清掃,不急于一時。
站在門口的夏克斯帕蒂雖然感受到這里的腐蝕后很忿怒,但也沒有著手進行凈化,他要把力量留著對付一會難纏的東西上。
正準備折返找到前方開路的隊伍突然聽到了一聲響徹通道的咆哮,接著又有兩道響聲傳來,達克烏斯聽到咆哮聲后身體打了個寒顫,他能在這原始的咆哮中感受到強烈的憤怒和悲傷,他知道這是蜥人才能發出的聲音,可能?……
還沒等達克烏斯尋思完,他身旁不遠的查卡斯和神殿守衛們被前方三位蜥人古血戰士發出的聲音共鳴了,亙古不變的永恒守衛們停下了腳步在杜魯奇們茫然的表情下發出了能穿透靈魂的悲鳴咆哮。
現在不用解釋都知道了前方肯定發生了什么事情,沉寂在冒險中的馬雷基斯步伐突然加速了,他揮著手示意杜魯奇們立即跟上,隊伍沿著通道不斷的前進,再通過一段由泥土和巖石組成的向下階梯后隊伍來到一個大型不規則三角形的房間。
房間內的地板上鋪滿了變形的骨頭和腐敗的肉類,那悶熱而黏稠的空氣不僅讓達克烏斯感到窒息,還有一種腐敗的味道。房間內最為顯眼的特征是里面一個個腐敗、散發惡臭的水池,而在池中深處不規律地釋放出微弱且病態的脈沖綠光。
“該死啊!”達克烏斯看到眼前的場景馬上明白了那三位傳奇蜥人戰士為什么會發出那種咆哮了,他握緊拳頭睚眥欲裂地嘶吼道,他的內心在這一刻被憤怒填滿了,他的腎上腺素因憤怒急速的分泌著,他顫抖的身體不斷的呼吸著,他已經已經很久沒進入這種狀態了,他現在是真的生氣了。
達克烏斯眼前的孵化池內還不斷的爬出畸形的異形生物,這些生物身上唯一的特征就是隱約有著一種類似于爬行生物的樣貌。但他還是能看出來那是蜥人戰士的輪廓,有些異形生物還在哀嚎著,漫無目的走著,少部分的走著走著就因為身體痛苦和折磨倒斃在地上,更多的則被開路蜥蜴人傳奇們斬殺了,對于這些無藥可救的異形生物來說,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脫。
“凈化!”同樣憤怒的夏克斯帕蒂抬起法錘指著那些異形生物咆哮道。
隨著神殿守衛和杜魯奇們加入,那些痛苦的異形生物很快得到了解脫,等孵化室內已經沒有站著的異形生物后,夏克斯帕蒂揮舞著法錘,片刻后,那些異形生物的遺骸上涌動出海希之風,仁慈的純凈火焰給了這些本來為大計劃服務的蜥人最后的體面。
怒氣值暴滿的隊伍沒有停留,繼續往下一個通道出發。
另一邊,瓦里歐勒斯領主放下了勺子,從沸騰的坩堝旁轉過身來,準備斥責那些膽敢打斷他熬制瘟疫的下屬。在他回頭的那一虧,他的身體僵住了。在通道入口處,一瘟疫僧分開在兩側了,露出了行在通道中央的司庫克領主。
“很好,你熬制出的紅痘聞起來好極了。”司庫克領主掀開兜帽,露出布滿腫瘤的鼻子,他四處嗅了嗅,吸入了房間里的水汽,他的嘴唇向后拉著,露出了幾顆仍然粘在牙齦上的發黑的尖牙,他的舌頭早已經被腐爛殆盡了,他用喉腔沙啞地說道。
坩堝周圍的瘟疫祭司們跪倒在地板上,俯伏在司庫克領主面前致意。
“司庫克領主,您太仁慈了。”瓦里歐勒斯領主聲音嘶啞反復地鞠躬說道,語氣謹慎地保持著奉承的尊重和畏縮的恐懼。瘟疫鼠王的右爪那冒泡的、腐朽的聲音,以及對下屬表現出的冷漠無情,不禁令他打了個寒戰。
“不過計劃被終止了,有人闖入了這里。”司庫克領主說的時候左爪握住了腐壞之杖粗糙的棍子上,生銹的鈴鐺發出嘎吱作響的聲音,法杖的連枷香爐冒出濃濃的毒霧,他伸出的右爪扶在了瓦里歐勒斯領主的肩膀上。
“難道你就沒有發現嗎?”還沒等瓦里歐勒斯領主說什么,司庫克領主那滿是瘡痍的鼠臉皺著眉頭看著瓦里歐勒斯領主繼續說道,他滿是瑕疵的空洞眼睛里冒出的怒火與香爐里冒出的煙霧相匹配。
“我們中間有叛徒!”司庫克領主的鼠臉因懷疑和憤怒而變得狹窄,他右爪緊緊抓著瓦里歐勒斯領主的肩膀,他的喉嚨里再次發出了腐朽的音調。
面對瘟疫鼠王右爪質問的瓦里歐勒斯領主抬起頭看了一眼,他看到了司庫克領主空黑的眼窩在盯著他,他立即跪倒在司庫克領主的身前,雖然司庫克領主沒有眼睛,但他知道司庫克領主一直看他就不順眼,他作為第六位的瘟疫領主有著瘟疫教主的稱號,不過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瓦里歐勒斯領主還是傳染秘密會議的負責人,他知道司庫克領主一直想把傳染秘密會議的負責權抓到手里。他倆同為瘟疫領主,但實力和地位有著天差之別,他沒法去對抗司庫克領主,司庫克領主反而作為瘟疫鼠王的右爪完全有資格殺了他。
已經來不及思考的瓦里歐勒斯領主謙卑的拿起司庫克領主骯臟長袍的腐爛下擺,在鼻子上不停的摩擦,以示屈服。他在司庫克領主那看不見的目光下顫抖著,他覺得這個憔悴但卻有著強盛生命力的瘟疫鼠王右爪仿佛能聞到他身上的恐懼,或者聽到他過快的心跳聲。他知道,只要司庫克領主碰一下那根討厭的木棍子,或者碰一下帶著重釘子的香爐球,就意味著一個痛苦的結局。
“太可怕了!我不是叛徒!我沒有理由成為叛徒,肯定是有別的原因!”瓦里歐勒斯領主嗚咽道,隨后又親吻司庫克領主腐爛的尾巴,用額頭摩擦司庫克領主滿是麻風病的腳,一切的一切都讓他表現出了謙卑和虔誠,他想通過他的行為來讓司庫克領主信服。
“不是你?”就在驚慌失措的瓦里歐勒斯領主苦苦掙扎的時候,司庫克領主感知著跪倒在他身前的瓦里歐勒斯領主,他把爪子放到了瓦里歐勒斯領主的脖子上,他露出了一種淫穢的咯咯笑聲,就像心臟的血從傷口中流出,他沙啞地說著。
“真的不是我!”瓦里歐勒斯領主聲嘶力竭地掙扎著、咆哮道,當他感覺到喉嚨上的爪子收緊時,他的舌頭從嘴里伸出來,他抽著氣嗚咽道,“我會去證明,我會帶著傳染秘密會議開路,之后我會找到那個叛徒!”
“那就去證明吧!”司庫克領主把瓦里歐勒斯領主像垃圾一樣扔到一邊,就在瓦里歐勒斯領主揉著受傷的喉嚨時,他再次說道。
在瓦里歐勒斯領主與瘟疫祭司的指揮下,潰爛的瘟疫僧隊伍像許多腐爛的尸體一樣從通道中竄出,他們的皮毛成條狀地掛在瘦弱的四肢上,磨損的長袍上沾滿了腐爛身體的污物,每只濕漉漉的眼睛里都閃爍著狂喜般的瘋狂。
司庫克領主就站在那里感知著一切不說話,但他失明的眼睛還可以看到污染的顏色,他面前的綠色浪潮是那樣的宏偉,像是團致命的疾病。他聽到了蜥蜴人傳來的陣陣咆哮聲,聲音傳到這里時已經微弱不見了,但他敏銳的聽覺還是捕捉到了。
就在這時,排在瘟疫領主第四位的『狂暴者』克里格斯握著一個三頭的瘟疫香爐連枷從司庫克領主的身后走了出來。他是瘟疫鼠王納垢里奇七世手下最年輕、最具侵略性的瘟疫領主。
“你的任務很重要,你知道該怎么做!”司庫克領主用喉音嘶嘶地說著。
克里格斯放下了香爐連枷匍匐在地上,表示對司庫克領主的尊敬,隨后率領剩余的部隊出發了,三只鼠巨魔的身影赫然出現在隊伍中。
為了應對可能的蜥蜴人威脅,司庫克領主在露絲契亞之前,在腐壞氏族那里重金買了三只鼠巨魔,他認為這一些都是值得的。
突襲隊伍來到了一個奇怪的房間了,沒有半點棱角或是轉彎的存在。地上與最開始進入的房間一樣,地上遍布著嵌入在黑色粘稠狀膠質體的玻璃碎片、寫滿了鼠人語隨筆的老舊羊皮紙卷、散布滿地的吸管、污穢的糞便和斯卡文鼠人殘破的尸體
“如果不想死的話!就不要與這房間的東西產生任何接觸。”負責這次開路的馬雷基斯作為第一個杜魯奇走進房間中,他看著周圍的環境提醒道。
那些跟在馬雷基斯身后的杜魯奇們對他和達克烏斯來說很寶貴,現在心態再次發生轉變并擁有靈活底線的他也不想著什么納迦羅斯沒有弱者了!他不想讓這些杜魯奇遭受瘟疫平白無故的折在這里,能見見達克烏斯口中所謂的世面增長一些閱歷就好了。
這座房間里陳列著大量的停尸臺,瘟疫領主和瘟疫祭司們在這里把那些感染瘟疫的受害者身上收集膿汁和碎屑組合在一起,創造出全新、傳染性更強、更為致命,并將其擴散到全世界的疾病。
那些已經多半腐爛的木制桌子、貨架和櫥柜上還擺放著那些裝滿了黏稠液體的藥劑瓶,那些存儲于燒杯和培養基中的液體少部分都在時間流逝的過程中干涸了,但更多是新提煉出的液體。
蜥蜴人們在處理了停尸臺上還在掙扎的生物后,突襲隊伍繼續行進著著。
走在隊伍中特亨霍因沉寂在震驚中,直到現在他都感到有些匪夷所思和不可置信,他曾經在奎扎城中待過那么長的時間都沒有發現這里,他也尋求過索提戈的啟示,但索提戈的只片語無法讓他得到充分的啟示,他轉過頭迎上了達克烏斯目光。
達克烏斯這會已經抽了猩紅之劍,做好了隨時戰斗的準備,表情嚴肅的他對著特亨霍因點了點頭,又挑了挑頭示意繼續走。
很快,隊伍又來到了儲雪區,更確切的說應該是休息區,這是一個巨大的三角形房間,那些霉變的補給、腐敗的毯子、破碎的容器都堆在遠處的墻邊,顯得搖搖欲墜,本來應該躺著斯卡文鼠人的垃圾和稻草組成的席子上空無一鼠。
“周圍還有其他的路口或是隱秘的通道嗎?”達克烏斯已經聽到通道另一邊似有似無的老鼠聲,他停下腳步,看著夏克斯帕蒂嚴肅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