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釣個新的富婆”像一根淬了毒的針,狠狠扎進了陳建國的心里。
陳思淵還沒來得及說話,他身旁的父親卻先一步炸了:“你這個人怎么說話呢?!”
陳建國一張老臉漲得通紅,剛才在更衣室里的那點局促和不自在,此刻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怒火。
他指著王少的鼻子,聲音都在發抖:“你憑什么空口白牙地污人清白?!”
王少,也就是王晨澤,被這突如其來的呵斥吼得愣了一下。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這個穿著沙灘褲,一臉正氣的老頭。
再看看旁邊一臉淡然,仿佛事不關己的陳思淵。
一個荒謬又好笑的念頭,在他腦海中猛地炸開。
“我操,不會吧?”
他發出一聲夸張的怪叫,笑得前俯后仰。
他那充滿惡意的目光,在陳建國身上來回掃視,最后落在他那條嚴嚴實實的沙灘褲上。
“老頭,你這把年紀了,也想學你兒子傍富婆啊?”
這句侮辱,比剛才那句更惡毒,更誅心。
“省省吧!”
王晨澤臉上的譏諷幾乎要溢出來:“人家富婆,可看不上你這種的!”
“你……你……”陳建國被這話氣得渾身發抖,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來也下不去。
他這輩子老老實實,勤勤懇懇,何曾受過這等奇恥大辱!
他想反駁,想罵回去,可對著眼前這個滿嘴噴糞的無賴,竟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
就在這時,一只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沉穩,而有力。
“爸。”陳思淵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
“跟這種貨色,有什么好說的?”
他懶洋洋地抬起眼皮,那雙漆黑的眸子第一次正眼看向王晨澤,眼神里卻不是憤怒,而是一種近乎憐憫的審視。
“你沒看出來嗎?”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走廊。
“這就是個一事無成……”
“……只能靠家里輸血,才有點資本出來耀武揚威的……”
他的話語頓了頓,最后吐出那致命的四個字。
“……鐵血純廢物啊。”
此話一出,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王晨澤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你說什么?”他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眼神陰鷙得能滴出水來。
陳思淵那句話,就像一把精準的手術刀,剖開了他所有光鮮亮麗的偽裝,將他最不愿承認、最不堪的本質,血淋淋地暴露在了所有人面前!
他被氣笑了。
“哈!”
“你一個吃軟飯的小白臉,也敢這么說我?”
陳思淵臉上的笑意更濃了,甚至還點了點頭,像是在肯定他的話。
“我就說了。”他那副云淡風輕的樣子,比任何惡毒的咒罵都更具殺傷力。
“怎么的?”
他微微歪著頭,眼神里全是赤裸裸的挑釁:“有本事,你來打我啊!”
“王少!干他!”
“這小子也太他媽囂張了!必須給他點顏色看看!”
王晨澤身邊的狐朋狗友立刻開始煽風點火,唯恐天下不亂。
一個瘦猴似的跟班更是湊到他耳邊,用激將法小聲說道。
“王少,你該不會是不敢吧?”
“他不就一個小白臉嗎?看著瘦不拉幾的,一拳就倒了!”
“我操你媽的!”
王晨澤哪受得了這種激將法,所有的理智瞬間被怒火燒得一干二凈。
他引以為傲的家世被戳穿,男人的面子又被當眾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