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質問,如同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姚夢蘭的臉上。
她臉上的嘲諷瞬間凝固,血色褪盡,嘴巴張了張,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是啊,如果陳思淵是廢物……
那自己,還有自己的父親、大哥,又算什么?
只是她腦子里嗡嗡作響,只剩下一個念頭在瘋狂盤旋。
當初那個把“廢物”兩個字掛在嘴邊,叫得最歡,罵得最狠的,不就是你嗎,爸?
看著女兒那副被噎得說不出話的蒼白模樣,姚成鋒眼中的怒火,漸漸化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他重新坐回沙發上,語氣里充滿了復雜與可惜:“這個陳思淵……”
“我們,是真的看走眼了。”
他轉頭,看向臉色已經黑如鍋底的姚夢蘭,用一種帶著明顯懊悔的口吻說道:“唉,夢蘭啊。”
“早知道他這么厲害,當初……當初我就不該讓你跟他離這個婚啊!”
姚夢蘭的身體猛地一顫,她抬起頭:“爸,你以前,可不是這么說的。”
姚夢蘭的聲音里,像淬了寒冬臘月里最冷的冰。
那一句“爸,你以前,可不是這么說的”,讓整個客廳的空氣都凝固了。
她死死地盯著自己的父親,眼底翻涌著壓抑不住的譏諷和憤怒。
“我是真的不懂了。”
“他要真有這個本事,為什么跟我結婚那兩年,藏得嚴嚴實實,一點都沒表現出來?”
這個問題,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進了姚夢蘭自己的心里。
是啊,為什么?
她忽然覺得無比荒謬,也無比可笑。
“要早知道他不是個廢物,我怎么可能跟他離婚?”
她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句話,聲音里帶著一絲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悔意。
“畢竟……”
“他那張臉,我是真的喜歡。”
最后一句,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像是在對自己說。
一直沒怎么說話的姚巖松沉吟了一下:“夢蘭,你有沒有想過……”
“說不定人家就是因為太愛你,所以才愿意放下一切,在家里給你洗手作羹湯?”
“就是……為了你能開心。”
這話一出,姚夢蘭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
“他神經病啊?”她毫不客氣地反駁道,聲音尖銳了起來,“我姚夢蘭是請不起保姆,還是缺人伺候?”
她猛地站起身,煩躁地在客廳里來回走了兩步,態度決絕:“你們都別說了!”
“他就是個廢物!”
“我跟他結婚兩年,我還能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她絕對,絕對不愿意承認陳思淵的優秀。
否則,那個親手把一塊璞玉當成垃圾扔掉的自己,豈不就成了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笑話?
客廳里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就在這時,一直抱著抱枕,縮在沙發角落里的姚清竹,終于開口了。
她的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就算思淵哥他不帶我賺錢,我也愿意跟他做朋友。”
她抬起頭,那張還帶著一絲稚氣的臉上,滿是倔強:“我才不像你們!”
“張口閉口都是錢,都是利益!”
這話像是一記耳光,扇在了所有人的臉上。
姚母林若月的臉當即就黑了下來。
“清竹!你這孩子怎么說話的!”
“行了。”姚成鋒擺了擺手,制止了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