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鶯眠臉色沉下來。
“方夫人,慎。”她厲聲道,“我是上了皇家玉牒的凌王妃,不是你們方家的阿貓阿狗。”
“休我也好,沉塘也好,是皇家的事,不是你一個臣子夫人能置喙的。”
“就算是皇家要處置我,也要有理有據。”
“大裕王朝的律法全有記載,請你不要仗著太妃的身份狐假虎威,行這般大逆不道之事。”
“若方夫人再口無遮攔,隨意置喙我,休怪我不客氣。”
方夫人被謝鶯眠一個小輩怒斥,面上掛不住。
那張臉上青一塊紅一塊。
她說不過謝鶯眠,將矛頭對準太妃。
“小妹,她都要翻天了,你不管管嗎?”
太妃不悅地看向謝鶯眠:“好了,你少說兩句。”
謝鶯眠并不給太妃面子。
她聲音依舊不卑不亢:“太妃娘娘也認同方夫人的說法嗎?”
“您也認為,方小姐生性善良,不會污蔑我?”
“您也認為,我罪大惡極到需要被沉塘?”
太妃臉沉下來:“你在質問本宮?”
謝鶯眠行禮:“不敢。”
“我從小生活在莊子上,不會拐彎抹角,說話都是直來直去,所以,我有話就直說了。”
“若太妃與方夫人想法相同,那我沒有爭辯的意義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等方小姐醒來后,不論方小姐如何污蔑我,我都不再辯解。”
她身板挺得直直的,眼神堅定有力:“我是凌王殿下的王妃,若太妃一定要我死,我不敢不從,我可以死。”
“但,我死是因為太妃讓我死,不是因為我做錯了事死。”
“方小姐所污蔑我的,我全部不承認,方夫人的指責,我也不認同。”
“我謝鶯眠在此立誓,我沒有加害方宜麟,如有妄,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太妃被謝鶯眠的話震撼到了。
她從未想過,一個莊子上來的村姑,能有這般風骨。
太妃心底五味雜陳。
方宜麟自小在她身邊長大,她對方宜麟的性格還算了解。
方宜麟是個不吃虧的性子,
性子說好聽點是傲,說難聽點是狂。
在謝鶯眠手里吃了這么大一個虧,方宜麟不會善罷甘休才對。
今日,大嫂特意帶方宜麟來給謝鶯眠道歉,她還欣慰地認為方宜麟經事之后終于長大了。
聽了謝鶯眠的控訴后,她才恍然明白,
方宜麟道歉是假,借道歉的幌子污蔑謝鶯眠,再通過她之手除掉謝鶯眠是真。
太妃心底染上了陣陣寒意。
她一直以為方宜麟的性子只是驕傲一些,蠻橫一些,無傷大雅。
可,方宜麟近日所做的種種件件,已不能用蠻橫來形容了,這分明是惡毒。
一想到這般惡毒的姑娘在她身邊待了好些年,太妃就忍不住心里發毛。
“崔太醫何在?”太妃打心眼里不想承認自己一手帶大的侄女品性如此不堪。
崔太醫就在不遠處候著。
聽到太妃召喚,上前行禮。
“宜麟情況如何?”
崔太醫道:“回太妃,方小姐雙腿抽筋,一時半會兒無法走路,大約要三天后才能恢復行走。”
“方小姐在跌倒時不小心嗆進去了一些湖水導致腦袋不清醒,肺部受創,需要將養一陣子。”
“湖水寒冷,方小姐染了寒癥,好在方小姐身體不錯,吃幾副去寒藥便無大礙。”
崔太醫的話與謝鶯眠所說的話,都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