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撓破的皮膚被冷水刺激,除了巨癢,還疼得離譜。
聞覺夏像個猴子一樣在水中上躥下跳。
她不僅癢,她還不會水。
動得越狠,下沉得越厲害。
“救命……”
聞覺夏越掙扎,越往下沉。
“救我……咕嚕咕嚕。”
謝鶯眠聽到了聞覺夏的呼救聲。
她頭也沒回,繼續往岸邊游。
笑話。
以聞覺夏的身手,就算不會游泳也不會淹死,用不著半死不活的她去營救。
她們跌落的地方需要攀爬才能爬上湖心小筑。
以謝鶯眠現在的狀態根本沒力氣爬上去。
她只能繞遠一點,從另一邊低矮處上岸。
爬上岸后,謝鶯眠已全部脫力。
冷風呼嘯。
渾身濕透的她被冷風一吹,骨頭縫都透著寒氣。
她的嘴唇很快變成了醬紫色,手指有些不聽使喚。
衣裳濕噠噠往下滴答水,不僅不再保暖,被風一吹,反而帶走了她身體內原本的余溫。
謝鶯眠渾身顫抖。
她很冷,特別冷,手腳不自主抖動。
意識也在模糊。
身為醫者,她非常清楚,這是失溫的征兆。
意識開始不清,已經是失溫中期。
她五臟六腑都受了傷,更是雪上加霜。
這種情況下,她堅持不了多久。
必須換掉濕衣裳,讓身體恢復暖和。
好在湖心小筑有房屋,房屋里應該有被褥之類的,再不濟窗簾毯子之類的定是有的。
謝鶯眠強撐著起身來。
就在這時,一片陰影遮住前方的光亮。
“我真是小看你了。”陰狠狠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你個賤人,竟能悄無聲息給我下毒。”
謝鶯眠抬眼看去。
陰影中,帶路嬤嬤那張臉猙獰陰鷙。
謝鶯眠臉色一變。
見鬼。
她給帶路嬤嬤下的毒不多,卻也不少。
按理來說,帶路嬤嬤至少要昏睡四五個時辰。
怎么這么快就醒來了?
帶路嬤嬤陰氣森森:“如果你乖乖讓我離開,我可以權當今天什么事都沒發生。”
“你偏偏迷暈我,逼我暴露。”
“死人才不會亂說話,所以,去死吧。”
帶路嬤嬤直接下手將謝鶯眠拽到水中。
“你好大的能耐。”帶路嬤嬤用力將謝鶯眠的頭往水里壓。
“本以為你就是從莊子上來的鄉巴佬,對付你易如反掌。”
“你倒是屢次讓我們刮目相看。”
“先是林嬤嬤,又是春風春雨,還有方嬤嬤,那些蠢貨一個個都死在你手里。”
“我跟她們是不一樣的。”
“你落在我手里,只有死路一條。”
“你也別怪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是你自找的。”
謝鶯眠心中驚駭。
這個嬤嬤不對勁!
她是很虛弱,但,不至于連一點反抗都做不到。
詭異的是,在帶路嬤嬤手里,她就是反抗不了一點。
冰冷的湖水不斷倒灌進鼻腔。
無法呼吸,無法掙脫。
只憑小空間那一點點空氣,無法支撐太久。
若不想想辦法,她必死無疑。
謝鶯眠心底發沉。